男人都是魔鬼一般可怕,像是讨厌的苍蝇一般,整天盯着我,但昨夜你动也不动身体又是那么强壮,使我感到舒服稳安。”
徐少龙道:“你几时到这儿来的?”
春琳道:“好几个月啦!唉!在藏春阁中,我还是最红的姑娘呢!”
她沉重的叹一口气,教人一听而知,这是非常不幸白事。
徐少龙同情地道:“你的身世遭遇,好比杨花浮萍一样,随处飘泊,任人糟踢,实在可怜可叹。”
春琳又叹息一声,道:“我天生薄命……”
徐少龙插口道:“假如你是这么厌恨神女生涯,其实在扬州时,我就可以帮助你跳出火坑的。这话现在听起来,好像已太迟啦!”
春琳道:“我当然想跳出火坑啦!虽然跳出火坑之后,也不敢回家去见父母亲朋,但总比夜夜被人蹂躏好啊!”
徐少龙若有所感,问道:“你不敢返见父母,为什么?”
春琳道:“我怎有面目见他们呢?”
徐少龙道:“那么你怎生堕入风尘的?”
春琳道:“我本是苏州人氏,二年前,我去庙里上香,忽然问心神迷惆,但觉四面八方都黑漆漆的,使我害怕得不得了,然后不知怎样,我己到了一个大宅院中,里面还有十几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
徐少龙颔首道:“你是碰上拍花歹徒,心智被迷,拐走了你,只不知那座大宅院在什么地方?”
这是他一直侦查的重点之一,只要破得其中一个巢穴,就不难循这线索追查出其他的歹徒和秘窟。
春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们通通不准出门口,其他的女孩子也莫不如此。唉!那两年的日子真惨。”
徐少龙虽然晓得事实必将如此,但仍禁不住一阵失望。
他寻思一下,才道:“你在那座宅院住了多久?”
春琳道:“两年多。”
徐少龙道:“也接客么?”
春琳道:“起先还小,鸨母命我们服侍那些年纪较大的,已经接过客的姑娘。过了两年我十六岁了,才第一次接客。”
她惘然望向空中,面上泛起一丝苦笑。
徐少龙道:“那所大宅院也接客的么?”
春琳道:“很少,都是女孩子长大之后,第一次接客,才在那儿,之后,就送到别处了,我被送到扬州。”
徐少龙点头道:“听起来能够到那秘窟销魂的,必定是非常富贵具有财势之人,才出得起价钱。以我猜想,那个地方,一定常常有新的女孩子送进来,长大了送出去。”
春琳道:“正是如此。”
徐少龙道:“你可曾吃了很多苦头?”
春琳道:“那倒没有,因为我胆子小,性情柔弱,看见别的女孩子不听话,挨了毒打,或者送了性命,我已经害怕啦!”
徐少龙点点头,忖道:“这座大宅院,乃是专门训练女孩子,以及使她们服贴就范的一个秘窟无疑。”
他激起侠义之心,顿时热血沸腾,怒火直冒。
他停歇了一下,才平静下来,道:“姚舵主怎肯把你送到这儿来?他不是很喜欢你么?”
春琳苦笑道:“喜欢?有什么用?还不是玩玩。”
她虽然出道只有一年,但在风尘中,一年几乎可以比已别人一辈子。阅历既多,看透了人性,便不禁愤视世一切了。
徐少龙轻轻道:“我一定助你脱离火坑。”
声音中透出十分坚决的意味,使人不能不信。
春琳笑起来道:“徐相公,你的心地太好也不行。”
徐少龙讶道:“为什么?”
春琳道:“试想多少人像我一般,你救得完么?”
徐少龙道:“那又不同,有不少女子自甘堕落的,救她出来,也没有用,甚至我敢说,大部分是属于这一类。”
春琳没有驳他,显然认为此言有点道理。
徐少龙又道:“当然其中有些是初时痛不欲生,但久而久之,让她自拔也不行了,你已经有点这等趋向了。”
她大吃一惊,道:“我是这样么?”
她从来不敢多想,如今真正体察一下,果然如此,不觉怔住了。
徐少龙道:“我一直在花酒中流连,顺便观察这些女子的心理,敢说颇有心得,不过这心得却足以令人灰心。”
春琳居然很了解的点点头。
她柔声问道:“你可要吃点东西?或者是起来什么的?”
徐少龙道:“暂时还不要,我要想想看。”
春琳自去打洗脸水,拧毛巾,替他揩脸,又去弄了一些食物来,先把徐少龙扶起,靠着垫高的枕头而坐。
徐少龙虽然没有一点食欲,但却尽可能多吃点东西。
此是保持体力之法,如无体力,纵然恢复行动之能,也变成虚弱无力状态,一旦有了事,便不能及时应变了。
春琳已奉命不必出去接客应酬,所以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