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暂时否认了这件事再说。心念一转,立时说道:“不是。”
两个字刚说出口,突然那长发怪人大声喝道:“你这个凶狡伪善的大骗子!”
喝声中,人已疾扑而上,一箫点向前胸。
上官琦一闪避开,心中却在想到连雪娇嘱托之言,最好能替欧阳统断了祸患,语中之意,无疑要自己杀了此人。
如论那欧阳统的功过,他行仁行侠,救人无数,纵然真的做过一件见不得天日的事情,也难抵他积下善功的万一。如是情出不得已,那就更可以原谅了。
上官琦心中念头百转,但却难作决定。如若这黑衣长发人确实受了欧阳统的欺压,今日再一刀把他杀死,岂不是一桩沉怨千古的大恨事?
忖思之间,那黑衣人已然连续点出了七八箫,而且一招比一招辛辣,大有置人于死地之概。
上官琦心中暗暗道:“这人武功不弱,我如再不还手,待招术再变辛辣,只怕要吃大亏。”
心念一转,发出一掌“飞钹撞钟”,拳风呼的一声,劈向那长发黑衣人的前胸。
这一拳去势威猛,迫得黑衣人身子一侧,手中长箫,攻势一缓。
就这一缓的工夫,上官琦已然摸出了金刀,和那黑衣长发人展开了一场抢夺先机的快攻。
那长发人箫招虽然诡异,但上官琦的刀法更是兼得奇、正两门之妙,不论他手中长箫变化出何等诡奇之招,但在上官琦金刀之下,却是效用全失,被化解于无形之间。
转眼之间,双方已然搏斗五六十合。
上官琦已然抢得先机,占尽了优势,如若他此刻想一举把这老人斩毙于金刀之下,已然不是难事。
但他心中却有着莫名的不安,心想如若糊糊涂涂地把这人杀死,固然可以成全了欧阳统一代完人的英名,但自己心中定然为此事大感不安,说不定终生抱憾。
这奇妙的心理,使他下不了毒手,每当金刀将要削中那长发人时,总是及时而停。
忽听那长发人怒喝一声,长箫连变,疾出三绝招。
这三招势道之猛,直似波涛浪涌一般,上官琦占尽优势的金刀,竟然被他长箫封住,一个应变不及,左肩挨了一掌。
这一掌激起了上官琦的怒火,也替他心理上找到一个杀人的理由,金刀一变,展开了凌厉的反击,刷刷两刀,拨开长箫,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己然架在那黑衣人的颈上。
忽听那黑衣女惊呼道:“帮主留情。”
上官琦金刀疾收,举起衣袖,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道:“我不是欧阳统。”
那黑衣人自知必死,已不作反抗打量,却不料对方忽然收去了金刀,凝神瞧去,只见一个俊美少年,横刀站在身前,不禁讶然惊叫道:“你不是欧阳统?”
上官琦道:“在下虽非欧阳帮主,但却是穷家帮中的弟子。”
只听黑衣女啊呀一声,道:“你是上官大侠!”
上官琦一皱眉头,道:“不错,姑娘如何识得在下?”
黑衣女道:“咱们在唐先生养病的山庄之中见过。”
上官琦啊了一声,道:“不错,适才在下见着姑娘时,亦觉得面善得很。”
那长发人怒道:“你既不是欧阳统,为什么要代他来此赴约?”
上官琦冷笑一声,道:“在下乃穷家帮中弟子,举凡帮主所命,无不遵从。”
长发人接道:“欧阳统命你代他来的么?”
上官琦道:“在下在帮中,不过一个无名小卒,不论哪位阁、堂、舵主有命,在下都得领命而来……”语声微顿,突转严厉,接道:“你如自知非敌,那就自裁了吧!”双目暴射出威严的神光,凝注那长发人的脸上,手中金刀,缓缓举起,眉宇间泛现出一片杀机。
只听那黑衣女说道:“上官大侠,请听我一言如何?”
上官琦道:“姑娘不用求我,今宵之局已无商量余地,不是我死,就是在下提头回帮覆命。”
黑衣女哭道:“你可以带我回去覆命。”
上官琦冷酷他说道:“还得加上他项上人头。”金刀一举,厉声喝道:“我数十字为止,如若还不自裁,在下就只好动手了。”
忽见长发人举起手中长箫,吹了起来。
上官琦怒声说道:“你倒是很会作乐啊!”一口气数到五字。
但闻一种凄凉无比的箫声,传入耳际,如泣如诉,悲伤无比。
上官琦缓缓放下金刀,道:“我陪你吹一曲吧!”探手取出短箫,就唇吹了起来。
一缕雄壮激昂的铜箫声,金鸣玉振而起,混入了那凄凉的箫声之中。
两种不同的箫声,混在了一起,相互冲击激荡,彼起此落,忽高忽低。
上官琦想用箫声把那长发人的箫声压制下去,但却斩不断那一缕幽悲的低音自雄壮的箫声中婉转而起,传入耳际。
那长发人虽吹得九曲百转,荡气回肠,但是只是一个很短的曲子,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