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陡然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上官琦道:“姑娘一人,就不怕遇上滚龙王么?”
连雪娇道:“我一个人,大不了被他杀掉,遇上了打什么紧?”
上官琦略一沉思,道:“在下确然是不能和姑娘同行,我还有紧要之事侍办。”
连雪娇道:“最好早些请便,咱们走一起,实不方便。”
上官琦道:“在下只求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情,上官琦立时就走。”连雪娇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能办到无不答应,说吧!”
上官琦目注袁孝道:“我这个兄弟,生性浑厚,但他的天份却是很高,假以时日,武功定有大成。”
连雪娇一皱眉头,接道:“这事于我何干?”
上官琦道:“只是他心地良善,不解人间险恶,还望姑娘多多照顾于他。”
连雪娇回顾了袁孝一眼,道:“我不管啦!”转身向前行去。
上官琦急急喝道:“姑娘留步。”
连雪娇停步回身,冷冷说道:“不管就是不管,你这人好生噜苏。”上官琦抱拳一揖道:“我这兄弟看去虽然敦厚忠实,但外和内刚,一旦想到什么,那就决心坚定,莫可动摇。他要追随姑娘身后,那就永无二志。我虽可迫他偕行,但必将使他郁郁终生,失去欢乐。单看为你求药一事,当可证在下之言非虚了。”
连雪娇低头凝目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阳光下,只见她双目蕴泪,闪闪生光,疾快地转身而去。
上官琦抱拳说道:“姑娘一言九鼎,在下把袁兄弟付托你了。”
连雪娇恍似未闻,缓步前行,头也未回。山风吹飘起她白色的衣袂。
袁孝转头望了望连雪娇行去的背影,突然对着上官琦跪了下去,拜了一拜,道:“大哥,大哥……”他口齿拙笨,在这生离分手的当儿,更是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上官琦也急急拜伏地上,道:“兄弟快些去吧,连姑娘要走远了。来日方长,咱们终有重逢之日。”
袁孝道:“大哥待我好,袁孝一辈子不会忘记。”
上官琦忽觉鼻孔一酸,几乎流下泪来,勉强忍住,不使泪水落下,挥手说道:“兄弟快去吧!连姑娘要看不见了。”
袁孝道:“大哥保重。”站起身来,转身急奔而去。
望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上官琦忽然有着惘然若失之感,长叹一声,转身向东行去。
袁孝和连雪娇联袂北行,正南方却有着穷家帮中群豪,正西那片广大的莽原,余烬未息,只有正东方没有人踪。
上官琦缓缓举步而行,意兴阑珊,神态萧索。他需要孤独,连雪娇那美丽的倩影,不时浮现在他的脑际。平时,他并未感觉到,连雪娇竟然已在他心目中占了很重要的地位。此刻,他感到了,但已玉人别去,他必须要把这份深厚的情意永埋心底……他满怀心事,耳目似已失去了灵敏。
突然问,由身后传过来一声呼叫道:“上官兄弟。”
上官琦微微一怔,转头望去,只见那人全身黑衣,正是关外神鞭杜天鹗,抱拳一笑,道:“杜兄……”
杜天鹗轻轻叹息一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败”一把拉住上官琦,放腿向前奔去。
一口气跑出了六七里路,到了一所荒凉的乱墓之中。
耸立的古柏,环绕着一座座突起的青冢。
杜天鹗拉着上官琦奔到一座高大的坟墓之后,说道:“在这等险恶的环境之中,随时随地可能遭遇到强敌突袭,贤弟却是满怀心事,毫无防范。小兄有一句不当之言,说出来贤弟不要见怪……”
上官琦微微一笑道:“杜兄有话,尽管请说。”
杜天鹗道:“如若贤弟适才不是遇上小兄,而是遇上了滚龙王,或是他属下的高手,贤弟请想上一想,那是个什么局面?”
上官琦淡淡一笑,道:“大不了他们把我杀死。”
杜天鹗呆了一呆,道:“贤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琦霍然警觉,抱拳一揖道:“小弟心绪不宁,举动失常,得罪杜兄之处,万望勿放心上。”
杜天鹗道:“你好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上官琦叹息一声,默然不言。
杜天鹗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道:“埋骨何需桑梓地,世间到处有青山。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自然是难免要遇上凶险,生死之事,也无法放在心上。但像贤弟这等茫然无备,受人暗算死去,那可是大为不该的事……”
上官琦一抱拳,道:“小弟知罪了。”
杜天鹗道:“小兄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眼睛里岂能揉进沙子不成?贤弟这等闷闷不乐,离群独行,自是伤心人别有怀抱。如果小兄妄论不错,贤弟当是为儿女柔情所牵。”
上官琦奇道:“你怎么知道?”
杜天鹗笑道:“小兄活了这一把年纪,难道是白活的么?”
上官琦黯然垂下头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