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高大的神像之后,发现了一条三尺见方的穴洞,一层层的石级,向下面延去。正待拾级而下,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穴洞之内,如非通路,定是密室。”
这是一次生与死的选择,如若这地穴之下,是一个通路,他就有一分生机,如若这地穴之下,是一个密室,势必难再生离。
但这却是他仅有的生机,略一沉吟,缓步向下走去,一面运气戒备,准备万一再遇上敌人时,全力一挤。
这石级只不过七层左右,刹那间,已到实地,一条三四尺宽的甬道,向后通去。
行约十丈远,地势突然斜斜向上升起,抬头看星光隐现,已到了出口所在。
这一次顺利地逃出险境,大出了杜天鹗的意料之外,迅快地爬出荒草掩遮的出口,藏身在一片草丛之中,看四周形势,只不过刚到树林旁边。
他心知在这附近,仍有着森严的戒备,如其奔行而逃,倒不如大大方方地硬闯过去,以自己的衣着,鱼目混珠,或可顺利地通过。
正待起身而行,忽觉左肩之上,被人一把抓住。
这只手伸来得无声无息,似是那人一直隐身在草丛之中。
久经大敌的杜天鹗,在一阵惊骇之后,恢复了冷静,既不挣扎,也不反抗,缓缓地回过头去。星光下清晰地看出来,那是只粉白的皓腕,纤纤五指,紧扣在自己肩骨之上,敢情是个女人。
因那手掌紧扣在杜天鹗肩骨上,使他无法再转动身躯,除了那粉嫩的玉腕纤纤之外,再无法看到什么。
但闻步履声由远而近,似是有人走了过来。
杜天鹗大为焦急,因他此时已大部暴露在荒草之外,那人只要走近此地,势非被发现不可。
一种自然的本能,不自觉回身向后缩去。
这次那皓腕未再用力拒抗,竟被他缩入了草丛之中。
只感收缩的身子,撞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一阵阵幽幽的甜香,扑入了鼻息之中。两个黑衣大汉,一前一后,急步地由草丛旁侧走过,直向林中奔去。
杜天鹗稍一挣动下身子,低声说道:“多谢夫人指示出路,在下感激不尽。”
那抓在肩头上的素手,缓缓收了回去,但却不闻相应之言。
杜天鹗缓缓站了起来,又道:“夫人之情,容待在下日后补报,我这里告别了。”他说甚多的话,始终未曾回头望过一眼,缓缓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行进之间,看到了甚多的黑衣人,站在树后、草边,但却无人出手相阻、喝问。杜天鹗大步而行,若无其事,竟然被他混过了森严的戒备。
离开那片树林,逐渐地远去,杜天鹗也逐渐地加快脚步,一口气走出了六七里路,估计已逃出了滚龙王布下的重重警备,才开始放腿奔去。
星光微弱,景色黯淡,杜天鹗奔行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忖道:“我这一身衣着,一旦和穷家帮中之人相遇,势必要引起他们的误会不可,如果找到欧阳统宿住之地,也还罢了,万一遇到他的属下,不肯听我解说,又是一场麻烦。为今之计,最好是等明晨天亮之后:先设法找处民家,换了衣服,再设法转告滚龙王谋围歼穷家帮高手之策。”
心念一转,立时找了一处大树之下,席地而坐,倚在树上,闭目养息。
夜阑更深,风平林静,忽然响起了一阵衣袂飘风之声。
这声音本来不大,但杜天鹗刚刚坐息醒来,耳目正值灵敏,再加深夜静悄,是以听得十分清楚。
睁眼望去,只见一条高大的身影,在两丈外一条小径上,疾行如飞。
这人只是大步急走,但速度却快得惊人,和一般身负轻功,施展陆地飞行之术,大不相同,不禁心中一动,忽然想起神行柏公保来。暗道:“此人行速惊人,又和一般提纵飞行之术大不相同,八成是神行柏公保了。此人一直追随欧阳统的左右,何不追踪他的身后……”心念转动,霍然起身,施展出轻功提纵身法,急急追去。
初行之时,还不觉什么,片刻之后,已感吃力。只觉对方的行速,愈来愈快,迫得杜天鹗施展出全力追赶。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杜天鹗已觉出力难胜任,虽然施展出全力紧追,但彼此之间距离,却是愈拖愈远。眼看着柏公保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杜天鹗暗自叹道:“神行之名,果不虚传。”一面仍然紧追不舍。
这时,他已经失去了追踪的目标,只有凭借自己判断的方向行进。
又走了七八里路,到了一条岔道口处,三道交错,不知该走哪条才对。
正感犹豫之间,忽听一声轻喝:“什么人?”传了过来。
杜天鹗暗道:“这定是穷家帮中的暗桩了。”但又怕弄巧成拙,遇上滚龙王手下之人,是以一语不发地直向那喝声传来的方向处,急行过去。
只听一阵衣袂拂风之声,边侧暗处陡然跃出一个全身灰衣、手执单刀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这装着十分特殊,一望即知是穷家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