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想道:“滚龙王早有预谋,要一鼓尽歼穷家帮中高手,只不知欧阳统是否已知道此事,怎生要想个法力,通知他一声才好。”
只听滚龙王重重地咳了一声,又道:“这封简之中,除了记述了各位应做之事以外,还附有关图势,只要你们能够依照时限办完,血河阵自会生出妙用。”
四位本将刚退到殿门之处,但一听到滚龙王极重的咳声,同时停下了脚步,直待滚龙王说完话后,才齐齐退出了大殿。
但闻急促的步履之声,逐渐远去,渐不可闻,想是那东、南、西、北四侯爵,已各带属下动身而去。
杜天鹗被放置在大殿一角,无法见到殿外的景物,只好凭借耳闻之声,推想几人行动。
滚龙王目睹四人的背影出了大殿,低声对那头戴凤冠、身着绿衣的女人附耳低言一阵,匆匆起身而去。
大殿突然变成了一片死寂。七八个黑衣人分布大殿各处,戒备仍然是那般森严,但却是鸦雀无声。
最使杜天鹗奇怪的,是那胸垂黑髯的大汉,带着柏公保进入那神像之后,良久不见一点回音。大殿中寂静得可听到钢针落地的声音,但却不闻两人说话之声。
他一心想念柏公保叛穷家帮的事情,反而忘记了自己的生死之事。
还有那全身绿衣的妇人,自从进了这大殿之后,不但未听她说过一句话,而且坐下之后,连动也未动过一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那绿衣女人突然扬起了素手一挥,低声说道:“你们熄去灯火,到外面去吧!我要一个人坐一会。”
不知是那些黑衣人遗忘了杜天鹗呢,还是她神秘权威,使那些黑衣人不敢多问,几人同时动作,分别熄去了烛火,鱼贯退了出去。
大殿中突然黑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杜天鹗缓缓把头靠在墙上,暗暗地忖道:“这女人定是滚龙王的夫人了。以滚龙王为人的冷酷、残忍,但对这绿衣女人,却是甚为恭敬。”
忖思之间,忽听一缕箫声,袅袅扬起。
杜天鹗听那箫声的来处,正是那绿衣女人停身之处。
箫声初起,就充满着凄凉,片刻之后,更是哀伤动人,直似在听着一个深闺怨妇,在诉说她凄凉的身世。
杜天鹗不自觉间,受了强烈的感染,一缕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失声叹道:“夫人这箫声太动人了,当真是朝聆一曲,夕死无憾!”
那箫声突然停顿了下来,大殿中又恢复一片幽寂。
杜天鹗只觉手背之上一凉,神志忽然一清,伸手摸去,但觉满腮泪水,仍不停滚滚而下。
那箫声顿了一顿,突然重起,但这时曲调,却不似先前那般凄凉。
杜天鹗凝神听了一阵,心中突有所感,赶忙运气,和着那箫声调息。
这时,那箫声突然转变得甚是低沉,隐约之间,发人生机。杜天鹗不但被那箫声坚强了求生的意志,而且也被那箫声引发起甚多灵机,运气调息之间,不自觉地受到那箫声的控制。
片刻工夫之后,忽觉受制的穴道自解,气血畅通于经脉之间。
低沉的箫声,忽转低沉。
杜天鹗受那箫声感染的神志,也逐渐地清醒过来。
他本是久经江湖的老手,穴道虽已自解,但仍然不肯冒险行动,睁开双目,在幽黑的大殿中搜寻。
箫声一停,大殿中恢复了一片死寂。隐隐可闻古刹外,风吹林木的萧萧之声。
杜天鹗目力本异常人,又经一段坐息之后,更能适应殿中的黑暗,幽暗的大殿中,除了那头戴凤冠的绿衣女人之外,似是再无别人。
由那箫声中,杜天鹗已觉出这绿衣女人,所以受到了滚龙王的极端尊重,似是有着很多原因,并非是只为了她是女人。她的衣着和装束,增加了她更多的神秘。
杜天鹗虽然无法想出,这神秘的绿衣女人为什么要救他;但他确信她的箫声,是有意地助他解开穴道。他缓缓站起了身子,移动两步,默察那绿衣女人,有什么举动。
事情出于他意料之外,那绿衣女人在他移动身躯的同时,也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步走入了神像后面。
这举动突然使杜天鹗想到一件事来,那黑髯垂胸之人,带着柏公保进入这神像之后,一直未曾出来,想来这神像之后,定然有路可通。
他无法确定那绿衣女人走人神像之后的动作,是否有意替他指示条逃生之路,但他确信,那凤冠四周垂布的黄绫,无法挡住那绿衣女人的视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那绿衣女人的双目。
大殿门外密布着黑衣侍卫,古刹外林木中戒备更是森严,如若那神像后当真有路可通,倒不失一个脱险的机会。
杜天鹗运气试验一下,觉出了武功尽复,缓缓移步向那神像后面走去。
行近神像,探头向后面望去。
果然神像后己无那绿衣女人的行踪,那黑髯垂胸的大汉、柏公保,亦早不见。
杜天鹗犹豫了一下,缓步向前走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