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纸笔的大汉,迅快把纸笔墨砚放好,又从马鞍后,取下一个可以合折的木椅,放在那黑髯人的身后。
上官琦看得大是奇怪,暗暗忖道:“这地方既无挺拔的山峰,又无小桥流水、烟村人家,触目一片荒凉,这人不知要画些什么?”
偷眼望去,只见连雪娇凝目相视,全神贯注,似是看得十分用心。
袁孝却仰卧在草丛中,仰脸望天,若有所思,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只见那黑髯人随手挥毫,极快地画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仰脸思索了一阵再画,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算画好。
上官琦虽然急欲一看他画些什么,又怕惊动了对方,是以始终不敢探头张望。
三个蓝衣大汉,极快地收好画案笔墨,小心翼翼地把那图画收好,纵身上马,护着那长髯人风驰而去。
上官琦眼看几人去后,长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袁兄弟,咱们走啦!”
他连唤数声,不闻袁孝相应,只道袁孝受伤甚重,晕了过去,心头大生震骇。回头望去,只见袁孝双目圆睁,望着天空,脸上笑容绽开,似是他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欢愉。
他自和袁孝相识以来,从未见过他有过像今日这般的欢乐的神情,一时之间,倒是不忍叫他。
耳际草声悉索,连雪娇缓缓地走近身侧。
上官琦暗提真气戒备,表面之上,却仍然保持镇静的神情,凝目相视,默不作声。
连雪娇冷然一笑,道:“你紧张什么?”
上官琦道:“一次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怕你再用迷药迷了我。”
连雪娇道:“我如想暗算你们,你纵然全神戒备,也是难以防到。”
上官琦道:“我如和袁兄弟合力对付你,不出百招,定让你血溅五步。”
连雪娇咯咯一阵娇笑道:“可惜当今之世,我只怕两个人。除了那两人之外.纵是刀剑架在肩头上,我也有信心履险如夷。”
上官琦道:“一个是你那义父滚龙王了?”
连雪娇道:“不错,还有一个你可知道是谁么?”
上官琦道:“反正不是我们兄弟了。”
连雪娇道:“虽然不是你们兄弟,但却就在你们兄弟左近。”
上官琦吃了一惊,不自禁地四外望去。只觉右腕一紧,腕穴已被人扣住。
耳际响起了连雪娇咯咯的笑声,道:“你的江湖经验太差了。”
上官琦冷冷接道:“狡谋暗算,岂是英雄行径!”
连雪娇淡淡一笑,道:“算你大英雄,大豪杰吧……但如我要一剑把你杀死,你就变成鬼英雄了。”
她微微一顿,正容说道:“江湖上像我这等喜用诡谋狡计之人,可算得俯拾皆是。战阵之间,生死一发,一个失神,不死就伤,哼!像你这等大而化之的人,简直是拿性命在开玩笑……”
上官琦怒声喝道:“你老气横秋地教训哪个?”
连雪娇道:“教训你呀!受次教训学次乖,有了我这次讥笑,你或能多活几年。”
上官琦道:“在下的生死,用不着你来关心。”
连雪娇笑道:“一个人一生中只能死上一次……”她突然松开了上官琦的脉穴,笑道:“可惜我们都已经活不久了!”缓缓转过身子,慢步而去。
原野的风,吹飘起她的衣袂。只见她缓缓地迈动着细碎的脚步。像一只被逐离群的孤雁,背影中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上官琦忽然觉着她是个异常凄凉和寂寞的人,一缕同情油然而生,心中暗暗地忖道:“她用迷药迷去了我的神志,但她却留下了我的性命。”只觉一股豪壮之气冲了上来,触动了英雄肝胆,大声喝道:“站住!”
连雪娇倏然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干什么?”
上官琦道:“你可是被滚龙王逐出门下了么?”
连雪娇道:“是又怎么样呢?”
上官琦道:“你一个人到哪里去?”
连雪娇道:“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身立命。”
上官琦道:“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不如暂时和我们走一起吧!”
连雪娇道:“你可要保护我么……”
她放声一阵咯咯娇笑,道:“我瞧你还是留心一下自己吧!”
上官琦怒道:“哼!不识好歹。”
连雪娇黛眉微微一蜜,道:“你可是觉着自己满英雄么?”
上官琦道:“和我们兄弟走在一起,你至少可多增几分安全。”
连雪娇道:“再加上三个人,也无法防止我义父的暗杀手段……”她缓缓逼行过来,接道:“单是我身中附骨毒针……你就无能解救。”
上官琦呆了一呆,默不作声。
连雪娇微微一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这十里方圆之内,很快将有一场惨酷的屠杀,你们最好别再到此地来了。”
上官琦道:“何以见得?”
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