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之声,群豪和藏僧连续着倒地死去。鼓、钹、长笑,加上一声声死前闷哼,交织成一片哀乐。
这突然的惨变,使全场之人,都为之心生震骇,目睹那一个个摔倒下去的尸体,谁都不禁地替生命生出一份怜惜,每人的心中都在想着:“完啦!接着倒下去的只怕是我了……”
忽听雄健飞大喝一声,疾向那青衣人冲了过去。
青衣人疾如电光石火一般,向左侧横跨两步,闪让开雄健飞扑击之势,虚空推出一掌。
一股强劲的潜力,直撞过去,雄健飞应声大叫,连喷三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青衣人目光环扫了横躺在地上的尸体一眼,突然挥动短剑,冲人人群之中,宝剑摇挥,鲜血溅飞,数十个江南道上的武林高手,和密宗门下的藏僧,都已中了剧毒,只觉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倒,哪里还有回手之力?但见人头滚滚,喷血如箭,一场惨绝人衰的屠杀,使生者触目惊心,死者尸体横陈,鲜血染红了四丈方圆的土地。
就在那青衣人挥动手中锋利无比的短剑、展开了惊人的屠杀当儿,身受剑创的云九龙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将自己的白竣密封布包,和那藏僧取出的黄绩密封布包,一齐投入那香烟袅袅的石鼎之中,重又倒在地上。
那面目漆黑、五官难辨的青衣人手法迅快无比,片刻之间,己把数十个江南武林道上高手,和几十个藏僧,尽皆杀光。
空旷的草地上,横陈着数十具的尸体,满地鲜血,惨不忍睹。
全场中,只余下那个红衣少女尚在呆呆地站着。
她似是已经失去了知觉,目光迟滞,呆呆地望着那气宇轩昂的中年大汉尸体,但却一语不发,那青衣人手执短剑奔到她身侧之时,她似是仍无所觉。
青衣人举起了手中锋利的短剑但又迅快地放了下来,略一沉思,突然举手点了她的穴道。
红衣女应手向后倒去,青衣人左手握剑,右手迅快地一伸,拦腰把她抱了起来,纵身一跃,登上屋面,如飞而去。
倒卧在石鼎旁侧的云九龙,突然挣扎着坐了起来,爬到茅山一真的尸体旁边,在那道袍之中一阵搜摸,拿出一个磁瓶,打开瓶塞,倒出几粒丹药,放入口中,吞了下去,闭上双目,略一调息,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向前奔了几步,又自动停了下来。
只见他伸手抓过来一具尸体,迅快地脱了那人衣服,然后又脱去自己衣服.和那具尸体换上,把那具伪装自己的尸体,移到那石鼎旁边,抓住那具尸体背心,在石鼎之上一撞,立时撞得脑浆迸裂,云九龙挣扎着奔了出去。
他身形刚刚隐去不久,那面目漆黑的青衣人,已急急转了回来。
只见他目光迅快地扫视了全场一周,然后缓步来到石鼎旁边,用脚挑起那具伪扮云九龙的尸体,低头瞧了一阵。
但那人早已脑浆迸裂,面目难辨,任他狡猾绝伦、机智过人,也难瞧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仍然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似息了心中疑窦,仰脸望天,一声长啸,纵身跃到那一边。
但闻那啸声响彻云霄,震得四外空山回音不绝。
隐在阁楼中的上官琦,只听得暗自叹道:“此人内功精深,实是叫人佩服,只是片刻间连杀六七十条人命,手段也太毒辣了。”
不大工夫,正东方屋脊之上,突然出现了八条人影,个个身手矫健,踏房越屋而来。
几人都用了一块黑纱包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每人身上,都带着兵刃,一见那青衣人,立时站在一侧,一副必恭必敬的神态。
那青衣人却是神情倨傲,不但没有还礼,而且连望也不望几人一眼,冷冷地吩咐道:“把这些尸体埋去,血迹打扫乾净,不许留下一点痕迹。”
八个劲装大汉,一齐躬身应道:“庄主放心。”
那青衣人微一点头,大步直向那石鼎走去,飞起一脚,把那石鼎踢得飞出一丈多远,头下脚上地嵌入土中半尺多深。
他似是意犹未足,回头又吩咐那八个劲装大汉道:“把这石鼎,也埋在地下,鼎中之物不许擅动一件。”说完,也不待那八个劲装大汉答话,突然一振双臂,拔起了两丈多高,起落之间,人已到三丈以外。
八个劲装大汉,抱拳肃立,遥遥相送,只待那青衣人身形消失不见,才回身来,开始清扫地上陈尸血迹,各自拔出身上兵刃,在地上挖掘了一个大坑。
几人动作,虽然迅快熟练,但因地上血迹尸体过多,也足耗去两个时辰之久,才把尸体埋好,血迹打扫干净。待埋好石鼎,天色己近黄昏。
果然,无一人敢看那石鼎中存放之物。
八个劲装大汉,重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留下痕迹,才联袂而去。
隐身在阁楼上的上官琦,瞧完了这幕变化诡异,凶毒绝伦的惨剧,不禁心胆俱碎,暗自叹道:“江湖凶险,当真是防不胜防,任你武功绝世,也难防冷箭暗算。那青衣人在片刻之间,连伤六七十条人命,而且其中几个高人,都是一代怪僧雄豪。”
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