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见到这种情况,心里也该自知羞惭才对,哪知他生性本恶,在那山窟中的一段日子,更使他心理失了常态,他竟当着那猎户说出奸污那妇人的事,为的只是想激怒那猎户,再下手将之杀死!”
柳鹤亭手掌一阵紧握,陶纯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无法形容的光采,她似乎对世事早已了解得太过,是以她此刻的目光之中,竟带着一些对生活的厌倦和对人类的厌恶之意,口中轻轻问道:“那猎户说了些什么?”
梅三思嘿嘿冷笑了两声,击掌道:“那猎户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着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像小的这样的粗人,能交到阁下这佯的朋友才是难得已极。”说着又跑到后面去取了一樽酒,替李胜军满满斟了一杯,又大笑着道:‘阁下千祈不要在意,容小的再敬一杯。””梅三思顿了一顿,接道:“那李胜军虽然心狠手辣,但遇着这种人却再无法下手,那猎户又叫他的妻子过来劝酒,那妇人果然擦干了泪,强颜欢笑的走了过来——”
陶纯纯一手轻轻抚着鬓边如云的青丝,缓缓道:“于是李胜军就将这杯酒喝了!”
梅三思点了点头,应声道:“不错,那李胜军便将这杯酒吃了。”
陶纯纯冷笑一声,道:“他喝了这杯酒下去,只怕便已离死期不远!”
梅三思浓眉一扬,从青石上跳了起来,十分惊诧地脱口喊道:“你又怎会知道?你怎地什么事都知道?”
陶纯纯轻轻一笑,道:“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那猎户本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被仇家逼得无处容身,是以才躲到祁连山来!”
梅三思面上的神色更是吃惊,接口道:“你难道早已知道了这个故事么,但是……但是‘天武神经’江湖中人知道的虽多,这故事知道的人却少呀!”
柳鹤亭目光转处,不禁向陶纯纯投以询问的一瞥。
只听陶纯纯含笑着道:“这故事我从未听人说过,但是我方才在那边听了你的那番话,却早已可以猜出来了!”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试想严冬之际的祁连山,满山冰封,哪里会有什么野兽,即使有些狼狐之类,但在那种险峻的山地中,又岂是普通猎户能够捕捉得到的?再退一步来说,即使有普通猎户住在那里,生活定必十分穷困,又怎会有酒菜来招待客人,又怎会放心让自己的妻子和个陌生客独处在荒山之中,而自己跑去打猎,又怎会见了自己的妻子受人污辱而面不改色,无动于中?”
她一面缓缓而言,柳鹤亭、梅三思一面不住颔首。
说到这里,她稍微歇了一下,便又接口道:“我由这些可疑之点推测,便断定此人必定是个避仇的大盗,酒菜来源,自然不成问题,他那妻子也必定是他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二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以他自家亦是阴险好狡之徒,见了这等情况,唯恐自己不是李胜军的敌手,是以再用言语将之稳住,若换了普通人,总有一些血性,在那种情况下,纵是卑鄙懦弱到了极点的懦夫,也是无法忍受的!”
柳鹤亭暗叹一声,只觉自己娇妻的智慧,的确有着过人之处,但她表面看来,却偏偏又是那么天真,那么单纯,就生像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纯情少女。
他又想起她在无意之中流露出的对猫狗之类小动物的残忍,行事、言语之间的矛盾,和那一份可以将什么事都隐藏在心底的深沉……
刹那之间,他对他新婚的娇妻,竟突地生出一种畏惧之心,但是他却又那样深爱着她,是以他心念转处,立刻便又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又不禁暗中嘲笑自己!
“柳鹤亭呀柳鹤亭,你怎会生出如此可笑的想法,难道你对你自己新婚的妻子的聪明才智,也会有嫉妒之心么?”
梅三思扬眉睁目,满面俱是惊奇钦服之色,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指面上隐泛笑容的柳鹤亭道:“柳兄弟,你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竟能娶到这样的新娘子,分析事理,竟比人家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还要清楚,那猎户果然是个山居避仇的江洋大盗,叫做‘双首狐’胡居,狐有双首,此人的凶狡好猾,自然可想而知,那李胜军一杯酒喝将下肚,果然便大叫一声,当场晕倒!”
柳鹤亭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想不到江湖之中,竟有这般厉害的迷魂之药!”
陶纯纯秋波一转,含笑不语,梅三思接道:“等到那李胜军醒来的时候,他己被人用巨索绑在地上,只觉一盆冷水当头淋下,然后他睁开眼睛,那猎户正满面狞笑地望着他,手里拿着一柄解腕屠刀,刀光一闪,便自他肩头肉厚之处,剐下一片肉来,那女人立刻拿碗盐水,泼了上去,只痛得李胜军有如受了伤的野狗一样大叫起来!”
陶纯纯微微一笑,手掩樱唇,含笑说道:“你当时可曾在当场亲眼看见么?”
梅三思愣了一愣,摇头道:“没有!”语声一顿,笑道:“那时我还不知在哪里呢!”
陶纯纯娇笑着道:“我看你说得真比人家亲眼看见的还要详细!”
梅三思又自呆了一呆,半晌后方自会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