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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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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荒山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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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春风虽自好,春物太昌昌,若教春有意,惟遣一技芳,我意殊春意,先春已断肠……先春已断肠,唉……姑娘,你看此诗作得可还值得一盼吗?我意殊春意,先春已断肠……”眼帘一合,像是仍在品诗中余味。

    陶纯纯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道:“真好极了,不知是谁作的?”

    项煌哈哈一笑,道:“不瞒姑娘,这首永春风,正是区——”

    陶纯纯“呀”了一声,轻拍手掌,娇笑道:“我想起来了,这首诗是李义山作的,难怪这么好。”

    柳鹤亭忍住笑回过头去,只听项煌干笑数声,连声说道:“正是,正是,正是李义山作的,姑娘真是博学多才得很。”

    语声微顿,干笑两声,项煌又自踱起方步来,一面吟道:“花房与密脾,蜂雄峡蝶雌,同时不相类,那复更相思。本是丁香树,春条结……更……生……姓柳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会儿若是没有东西送来,又当怎地?”

    柳鹤亭转首不理,干咳一声道:“黄河摇溶天上来,玉栖影近中天室,龙头泻酒客寿杯,主人浅笑红玫瑰——咳,这首诗真好,可惜不是区区在下作的,也是李义山作的,李义山呀李义山,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可是你却为什么将天下好诗都抢得去了,却不留两首给区区在下得呢?

    项煌面色又自一变。

    陶纯纯却轻笑道:“有没有都无所谓,我在这里听听你们吟诗,也蛮好的。”

    项煌冷笑一声,道:“我却没有——”他本想说“我却没有这种闲功夫。”便转念一想,这是自己要在这里等的,又没有别人勉强,他纵然骄狂,但一念至此,下面的话,却也无法说下去。

    柳鹤亭微微一笑,心下转了几转,突地走到陶纯纯面前,道:“姑娘,方才小可所说有关酒食之言,实在是——”

    他心中有愧,想来想去,只觉无论这项煌如何狂傲,自己也不该以虚言谎话来欺骗别人,他本系胸襟磊落之人,一念至此,只觉自己实在卑鄙得很,忍不住要坦白将实情说出,纵然说出后被人讥笑,却也比闷在心里要好得多。

    知过必改,已是不易,知过立改,更是大难,哪知他话方说到一半,陶纯纯突又“呀”了一声,娇笑着说道:“呀!好香好香,你们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

    柳鹤亭心中一怔:“难道真有人送酒食来了。”鼻孔一吸,立时之间,只觉一股不可形容的甜香之气,扑鼻而来。

    只听陶纯纯轻笑又道:“你们闻闻看,这是什么味道——嗯,有些像香酥鸭子,又有些像酥炸子鸡,呀——还有些辣辣的味道,看样子不止一佯菜呢。”

    她边笑边说,再加上这种香气,直说得项煌嘴中忍不住唾沫横流,却又怕发出声音来,是以不敢咽下口去。

    柳鹤亭亦是食指大动,要知道这些人俱是年轻力壮,已是半日一夜未食,此刻腹中俱是饥火中烧,此地本是荒郊,自无食物可买,他们饿极之下骤然嗅到这种香气,只觉饿得更是忍耐不住。

    那尉迟文、胜奎英,虽然一股闷气,站得笔直,但嗅到这种香气,方自偷偷咽下一口口水,腹中忽地“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项煌回过头去,狠狠瞪了两眼,方待喝骂出声,哪知“咕噜”两声,他自己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柳鹤亭精神一振,忽地听到蹄声得得,自身后传来,他疾地回首望去,只见道前的那片树林之中,一个身穿紫红风衣的老人,驾着一辆驴车,缓缓而来,那拉车的驴子全身漆黑光亮,只有四蹄雪白,一眼望去,便知定是名种,最奇的是此驴既无缰绳,更无辔头,只松松地套了一副挽具,后面拉着一辆小车子,在这种山路上,走得四平八稳,如履康庄。

    项煌见这驴子走得越近,香气便越浓,知道这香气定是从这车上发出的,忍不住伸头望去,只见这驾车的老人一不挽缰,二不看路,双手像是缩在风衣之中,眼睛竟也是半开半合,但驴车却走得如此平稳,心中不禁大奇。

    柳鹤亭一见这驾车之人穿着紫红风衣,心方往下一沉,但是定睛一望,这老人虽然衣服不同,却不是戚氏兄弟是谁?他大喜之下,脱口叫道:“喂——”

    这老人对他微微一笑,现出两个笑窝,他连忙接道:“原来是四兄来了。”忍不住展颜笑了起来。

    戚四奇一笑过后,双目一张,四扫一眼,哈哈大笑道:“小老儿来迟了,来迟了,倒累你等了许久,你有这许多朋友要来,怎地方才也不告诉我,也好叫我多拉些酒菜来。”

    他一笑将起来,眼睛在笑,眉毛在笑,嘴巴在笑,竟连鼻子也在笑,当真是喜笑颜开,眉开眼笑。

    柳鹤亭口中笑诺,心中却大奇:“他竟真是送来酒菜,而且好像听到我方才说话似的——唉,看来此人当真有过人之能,远在别处,竟能听到这里的对话,又不知从哪里整治出这些食物。”

    项煌自恃身份,仍自两眼望天,负手而立,竟甚不屑,但见这骡车越走越近,腹中饥火上升,忍不住偷看两眼,这一看不打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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