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袭青衣。长发披于肩后。束额一条紫带。他好整以暇的抬起手来。两根素白莹玉的手指捻起一根竹签。挑了挑灯蕊。这才抬起眼睛向弥暇淡淡一瞥。黛眉一扬。问道:“情形如何?”
这人两道凤目。翦翦双眸。红菱似的俏美唇角微微上翘。延颈秀项。芳泽无加。眼前的弥暇已是万里无一的俊俏男子。可是与这位公子一比。无论相貌神采。又差了不止一级。弥暇男生女相。俊美中透着股子柔媚之气。眼前这位公子比他更为俏美。女相中却透着几分勃勃英气。
这位子南公子只这么淡淡一瞥。刚落座的弥暇便又谨然起身。恭声作答。
若是庆忌见了他必然大吃一惊。这位子南公子。竟是宋景公子头曼之女。卫灵公姬元之妻。当今卫国的君夫人南子易钗而弁!
弥暇道:“今日吴王大婚。臣只在殿上与他攀谈片刻。”
南子娇艳的唇轻轻抿了抿。嘴角微微翘起:“他见了你这位卫国使者。难道绝口不提彭城之事?”
“这倒提过。吴王只讲展跖乱军侵占彭城。因其的势险要。是以吴军剿匪。先占了彭城。他还说……贼寇四处流窜。剿灭不易。若是宋国能出一路军马配合作战。那便容易的多了。”
“岂有此理!”南子纤掌在案上一拍。黛眉一剔道:“他倒坦然。把我家的彭城完全当成了囊中之物了。竟连什么时候归还都不说么?”
弥暇讷讷的道:“夫人……”
南子俏眼一瞪。弥暇忙改口道:“公子。臣是卫人。吴王庆忌就算有意归还城池。也……也不会对臣谈起呀。”
南子深邃的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只看的弥暇垂下头去。才冷哼道:“就知道你与庆忌交好。对他必然多有袒护。竟然还为这天杀的强盗寻找托辞。”
弥暇忙道:“臣不敢。酒宴上臣倒是与吴国臣僚们刻意交谈过。他们似乎意在东夷。对宋国倒没有什么图谋。”
南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道:“他对宋国没有图谋?难道彭城不是我宋国领的?”
弥暇局促难言。南子自言自语道:“有吴人守在那里。展跖匪患难入宋国。暂时来讲倒是一件好事。就怕要他还城。他却不舍的吐出这到口的肥肉……。关于卫宋两国以晋国形势。庆忌和吴国大臣们可曾谈起?”
弥暇看她一眼。小声答道:“吴人……似乎忙于和秦国、鲁国联姻。还有春耕农事。国外之事在酒宴上谈的最多的就是东夷。间或还有楚国、越国。至于卫宋局势。完全不曾谈起。”
南子气往上冲。又把书案狠狠一拍:“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新妇抱上床。媒人踢过墙。早把我卫宋两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若非我们苦苦牵制晋国南侵之力。使齐晋不能联袂南下。他如何能够从容取的吴王之位?他……”
南子愤愤然的喘了口大气。扫了弥暇一眼。说道:“明日。你已旧友身份约他来吴脍楼赴宴!”
“这个……只怕……臣以为……”
南子俏面如霜。冷冷瞟他一眼。喝道:“怎样?”
弥暇期期艾艾的道:“吴王大婚之喜。停朝三日。明日邀他出宫。只怕……只怕不妥……”
“ 我卫宋两国岌岌可危。他在姑苏倒是快活……”南子把眉尖一挑。略一思忖。改口道:“也罢。吴王停朝三日举国共贺。朝中大臣也大多在府上休息。你这三天便与吴国大臣多多饮宴接触。套套他们口风。有什么消息。及时来禀报于我。三日之后。你再把他……把那混帐东西给我约来……”
说到这儿。南子又觉气愤难抑。恨恨说道:“堂堂男儿。答允我的事一件不曾去办。如今我卫宋两国危在旦夕。他倒快意的很。”
弥暇诧异的瞪大眼睛。不知庆忌答应过君夫人甚么事情。风闻君夫人年少风流。在宋国时便有无数公子才俊追逐于裙下。到卫国后又与公子朝有些不清不楚。莫非……她和庆忌公子甚么时候又勾搭上了?
南子美眸一抬。看见弥暇神色。便知他想到了什么龌龊念头。若非现在正在用他之际。南子真想一脚把这个只生了一副好皮囊的蠢货踢下楼去。她把牙根咬了咬。才冷冷的道:“朝宴之上。吴人都议论些甚么。尤其是有关东夷的。事无巨细。速向寡人一一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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