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得惊人的入场券。
在大剧院的后台化妆间里,邓丽君静静地坐在一张专供化妆的大镜子前,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有一张大红烫金精印的演出节目单。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今夜决赛选手的最后一行字:邓丽君——《女叮生查尔卜》、《夜O 乘客》。
一位日本女化妆师身穿和服,恭而敬之地来到凝神不语的邓丽君面前,说:“邓小姐,大赛很快就要轮到您了,您正式上场的时间是8点30分,现在是7点50分。请问是否可以为您化妆?”
邓丽君颔首:“可以了。”
化妆师说声“多谢!”便来为邓丽君散开乌黑的发辫,精心地为她做一个现代派的新发型。
在幽暗灯光的照映下,邓丽君双目仔细地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显得很恬静,也很妩媚。今夜邓丽君的装束在华丽中透出少女的质朴,她历来厌恶珠光宝气的妆扮,她认为那是一种卖弄和炫耀。她知道歌迷们和观众们所倾慕的是一位歌唱家纯正优美的唱腔,们雅轻盈的表演与饶有扭力的台风。正因如此,邓丽君才在粉状上喜欢淡雅而厌恶浓妆艳抹,女化妆师显然熟知邓丽君的好恶,所以在为她做发型时也格外小心。邓丽君虽然显得冷静,但是她的心底并不平静。她知道自己在今夜的决赛中取胜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因为强手如林,群星荟萃。“第十八届唱片大赏”与“新宿歌谣祭”两项赛事,历年来都为日本歌坛的名人所垂慕。两项赛事尤为日本青年万众瞩目,如果哪一位歌手在一年一度的“唱片大赏”中获奖,那么就不仅仅获奖的歌手立刻成为日本青年们景仰羡慕的偶像,而且这位歌手所灌唱片的那家公司,也会随之声名鹊起,生意兴隆。邓丽君感到心头压力沉重的原因,恰恰是后者。多次在台北、香港和东京赛事中连获各种奖
项的邓丽君,对能否获得两项歌坛赛事中“新人奖”的荣誉,并非有多大的希冀和苦求。她见得终究太多,有了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慨。可是,她今夜却微微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那就是她觉得自己必须在今夜的决赛中取胜,这与去年7月在日本东京所举行的“全日本红白歌会战大赛”时争夺冠军的心情几乎是相同的,因为与她签订合作契约的日本宝丽金唱片公司的几位老板对她寄予了厚望,她绝不能辜负他们。
“邓小姐,你可要知道,在他们日本,可以入围参加‘红白歌大赛’的外国歌手是凤毛群角呀!”邓丽君面对着梳妆镇内自己那张凝神沉思的面庞,无心去看女化妆师如为自己精心整饰发型,她的思绪回到了去年7月的一个上午。那天她是在东京另一座大戏剧的化妆室里等候上场参加“红白歌大赛”,邓锡泉先生在开赛前赶来看望邓丽君。当时,邓丽君的心情很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在“红白歌大赛”上的成败将意味着什么。那时她在宝丽金唱片公司里根本没有一席之地,虽然双方签约在先,但因为邓丽君还不能熟练地演唱日本歌曲,她不受该公司老板三谷清的重视,由渡边娱乐公司代为培训。正是因为如此,邓丽君就深切地感觉到她被渡边正一先生力排众议,推上“红白歌大赛”的歌台的本身就是一个表现自身的难得机会。这显然与她刚出道时在台北参加金马奖唱片公司所举办的歌唱比赛,在香港参加“白花油义卖慈善歌赛”时有根本的不同。邓丽君现在是为她能否在日本生存而拼争啊,所以,邓锡泉来到她面前时立刻使她精神一振。邓锡泉关切地叮嘱她说:“邓小姐,据渡边正一先生说,这一年来你在那里的进步很快,日语早已精熟了,山田茂说你的天分极高,悟性也是少见的。他们都认为你加盟宝丽金是该公司的一大幸事,然而,他们也太目光短浅了。当初仅仅因为一张《今晚或明天》的唱片不理想,就一下子冷眼待人,也太不仗义了!今天这场赛会,是你在日本能否发迹的关键,一定要唱好啊!”
“邓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邓丽君心神不安地莞尔一笑,“我现在的心里没有底,您再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感到可怕了。”
“不必怕,”邓锡泉立刻意识到邓丽君的精神压力已经很大了,自己的话无疑给。又增加了心理负担。于是,他急忙劝慰说:“邓小姐,你已经在决赛前战败了十几位在日本有名气的歌手,现在你事实上已经胜券在握了。因为在入围的10名歌手里,你的演唱技巧,台风等等都已遥遥领先。只要你在登台时不慌乱,那么你是完全可以夺得冠亚军的。”
邓丽君说:“邓叔叔,您要知道排在前10名的歌手,只有我一个是中国人,而唱日本歌我终究不比唱中国歌曲那么顺畅。再说与我一道进最后决赛的山根美惠子、中森明莱、小林幸子,个个都是日本歌坛上知名度很高的人物,我真为自己捏着一把冷汗。”
“不要怕她们,”邓锡泉鼓励他说:“你更该看到自己的优势。你歌声很甜,有很强的抒情韵味。特别是你在决赛中所唱的《空港》将给你以充分发挥的余地。邓小姐,你千万不要紧张,你很可能成功,因为你的声乐底蕴厚实。”邓丽君微微蹩眉说:“可是我是在用不熟练的日语来和那些日本歌手争夺第一呀,我能行吗?”
“你能行,肯定能行。”邓锡泉充满信心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