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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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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自毁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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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封王的几个弟弟也一律改封为公:从善为南楚国公、从镒为江国公、从谦为鄂国公,所有宫殿一律去掉象征帝王气派的鸱吻。后主与七弟从善、八弟从镒,一向亲密无间,他遣从善入宋,不过是要表白江南充当宋朝附庸的诚意,谁料竟一去不还!而江南秘密馈赠给赵普的五万两白银,赵匡胤又以赏赐为名,还给了从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那是不言自明的。他隐隐约约觉得,把从善派往宋朝,无异于以羊饲狼,现在是追悔莫及了。他感到歉疚,对不起从善的妃子。每次登高北望,悲思难禁,都要位下沾襟,从此之后,游宴娱乐,皆罢废不举。百无聊赖之中,他又派常州刺史陆昭符入贡,请求宋朝释放从善回国。 
  赵匡胤留从善不遣,本来是借机招徕南唐归命,当然不理会后主的要求。他把后主的书信交给从善,并即日拜他为泰宁节度使,赐府第于汴阳坊,只在京师领取俸禄,不必莅职。又封从善之母凌氏为吴国大夫人,封从善的掌书记江直本为司门员外郎,同判究州,其他僚佐亦受悉数推恩。赵匡胤此举是为了向天下表示:只要江南官员愿意投奔宋朝,他都虚位以待,优礼有加。 
  陆昭符本为从善而来,如今见此情景,知道再说无用,只好打点行囊,准备返程。临行之时,赵匡胤对陆昭符说:“烦卿转告江南国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命攸归,不要执迷不悟。韩王在此,一切甚好。朕当于汴京城南建造礼贤宅,以俟国主来归。” 
  陆昭符叩头唯唯,不敢申辩。他是江南大臣,自然不能劝后主拱手降宋,但他也不敢驳回赵匡胤的话,那样,他是否能回江南,也就很难预料了。赵匡胤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爽快他说:“国主归与不归,与卿无涉,朕决不因此羁卿不返。只是——”说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陆昭符正留神谛听,见赵匡胤欲言又止,不禁惶惶然起来,忐忑不安地奏道:“陛下有话尽管直说,臣无不遵旨。” 
  赵匡胤故作神秘他说:“江南已有人纳款输诚了,朕恐有离间汝邦君臣之嫌,是以秘而不宣。今见卿忠厚耿直,不妨直言相告。” 
  陆昭符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分辩道:“江南大臣虽然阎弱无能,谅还不至于卖国求荣,臣未敢信以为真。” 
  “朕为天下之主,怎会无中生有?” 
  “究竟何人纳款?乞陛下明示。”陆昭符急不可耐。 
  “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倚为长城的南都留守林仁肇,卿想不到吧?” 
  陆昭符见赵匡胤一脸庄重之色,知道不是戏言。他了解林仁肇,一向侠肝义胆,忠心保国,怎么可能会通款于宋?是别人诬陷,还是真有其事?是赵匡胤故意布下这般扑朔迷离的圈套,还是林仁肇不耐寂寞,觊觎富贵?左思右想,一时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赵匡胤只是说说,没有真凭实据,怎能遽然相信?想到这里,便追问道:“陛下说林仁肇通款,自然会有证据,如今陛下空口无凭,怎么令臣相信?” 
  赵匡胤笑而不答,只向殿外挥了一下手,早走进两个内侍来,彬彬有礼地说:“刺史不必性急,请跟我们前往,就知分晓。” 
  陆昭符身不由己,跟着内待,曲曲折折来到一个幽静去处。只见一周矮墙,几湾流水,岸旁芳草芋芋;柳丝低垂,树荫掩映之下,有一幢精制瓦舍。进得门来,当中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戎装画像,陆昭符仔细看时,竟是林仁肇,不由惊得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位内侍指着画像说:“林将军早有意降宋,先持此画像作为信物,以明不欺。”又指着一片图林说,“陛下已批准在此另建府邪,空馆以待林将军。只是他目前寸功未立,无颜归宋,因此稽迟时日。待到我朝进攻江南之时,他便要举兵内应了。” 
  陆昭符见他说得活龙活现,不由得不信,暗暗思忖道:“这真是天赐其便!要不是出使宋朝,怎会知道林仁肇暗中通敌?”他恨不得身插双翅,飞快赶回江南,将这一消息报告给后主。但是赵匡胤什么时候才许他离朝,还不得而知,他不禁焦虑起来。 
  那位内侍见他楞着,又说道:“陆刺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回可看清楚了吧?” 
  “唔,唔!”陆昭符心不在焉地应付。 
  其实,林仁肇何曾通宋?那幅画像是赵匡胤暗中派画师扮作商人,千里迢迢赶到南都,用重金贿赂林仁肇的左右,乘他巡视南都防御之际,偷偷描摹下来的。然后如此这般,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引诱南唐使者上当,陆昭符不察虚实,果然上了钩。他自看画像回来,茶饭无心,几次要求回朝复命,赵匡胤正要他回报给后主,因此爽快答应,并不留难。陆昭符连夜收拾,匆匆回江南去了。 
  后主果然中了赵匡胤反间之计,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恨不得立时将林仁肇斩首。陈乔谏道:“林将军向来忠义,决非见利忘义、卖主求荣之徒,国主勿轻信谗言,中宋朝反问之计,自毁长城。” 
  皇甫继勋本忌仁肇威名,平时无法中伤,如今见有隙可乘,便落井下石说:“林仁肇前次要求出战,臣已看出他心怀叵测,要颠覆江南社稷,如今又暗中通敌,企图将江南拱手让给宋朝,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国主留他何用?” 
  朱令赛也怂恿后主说:“江南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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