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还没有,”乔治紧咬着牙说,“它们疼死了……好像还越来越大了。”
“唉哟!”哈利说。
他用毛巾紧紧捂住脸,疼得睁不开眼睛,他额头的伤疤又一次灼痛起来,比几个星期以来任何哪次都疼。
“怎么了?”有几个声音在说。
哈利从毛巾后面露出脸,因为没戴眼镜,整个更衣室都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能看到每个人的脸都转向他。
“没事儿,”他喃喃地说,“我--自己不小心刺到眼睛上了,没什么。”
但是他给罗恩使了一个眼色。其他人都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身子裹在斗篷里面,帽子拉得盖住耳朵。他们故意落在后面,留在了屋里。
“怎么回事?”一等艾丽莎·斯宾耐特在门外消失,罗恩就连忙问,“是你的伤疤吗?”
哈利点点头。
“可是……”罗恩看来有些害怕,他穿过屋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他-他不会现在就在附近吧?”
“不会的,”哈利嘟囔一句,坐在长凳上,揉着伤疤,“恐怕还离得相当远呢,这里疼是因为……他……很生气……”
这不是哈利想说的话,他听着这话出口,就好像听一个陌生人讲话似的--但是他立刻就明白这话没有错。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知道的,但是他就是知道:伏地魔,无论现在他在何地,无论他在做什么,都正在大发雷霆。
“你能看到他?”罗恩说,看起来吓坏了,“你……看到幻像,还是什么吗?”
哈利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自己的脚,让他的思想和记忆在剧痛之后恢复平静。
一些混乱的形状,一些急促的尖叫。
“他想做什么事,但是进度不够快,”他说。
又一次,他惊讶地听到话从自己的口里说出,而他仍然十分有把握这话是对的。
“可……你怎么知道呢?”罗恩说。
哈利摇摇头,手捂着眼睛,用力用手掌按着它们,把眼睛按得冒出金星。他能感到罗恩坐到他身边的长凳上,知道罗恩在看他。
“上一次也是这样吗?”罗恩悄声说,“你的伤疤在安布居办公室疼的那次,也是因为‘那个人’生气了吗?”
哈利摇了摇头。
“那么,那次又是为什么呢?”
哈利努力回忆着,那时,他在看安布居的脸……他的伤疤疼起来……他的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奇异的、跳跃的感觉……高兴的感觉……但是当然,在那时他没能分辨出这个感觉,那时他自己的感觉太痛苦了。
“上一次,是因为他很高兴,”他说,“十分高兴……他认为……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还有咱们回霍格沃茨的前一晚,”他回忆着在桂茂街的房子、他和罗恩卧室里,他的伤疤剧痛的时候,“他很生气。”
他转过头看罗恩,罗恩倒吸一口凉气。
“你可以取代彻劳妮了,夥计。”他佩服地说。
“这不是预言,”哈利说。
“当然不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罗恩既害怕、又激动地说,“哈利,你知道‘那个人’的思想啊!”
“不是的,”哈利摇着头说,“更像是……他的心情,我想。我只能感到他当时的心情,一闪而过。邓布多说过,这在去年就已经开始发生了,他说当伏地魔离我很近的时候,或是他特别憎恨什么东西的时候,我就能知道。嗯,现在连他高兴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整栋房子仍沉浸在暴风雨的鞭挞之中。
“你得把这事告诉谁,”罗恩说。
“上次我就已经告诉瑟瑞斯了。”
“那么,把这次的事也告诉他!”
“我不能,不是吗?”哈利冷冷地说,“安布居已经监视了猫头鹰和壁炉,不记得吗?”
“好,那就告诉邓布多。”
“我刚跟你说了,他已经知道了,”哈利简单地说,他站起身,从木拴上取下斗篷,展开穿在身上,“没有必要再说。”
罗恩也系上斗篷,他思考着望着哈利。
“邓布多肯定也想知道的。”他说。
哈利耸耸肩。
“走吧……我们还的练习消声魔法呢。”
他们匆匆地穿过漆黑的院子,在泥泞的草坪上连绊带滑地走,一言不发。哈利努力地思考着,伏地魔究竟想做什么事情,没有进展得足够快呢?
“……他还有其他的计划……这些计划的实施相当隐蔽……只有通过秘密行动才能得到的东西……比方说,武器……这是上一次他没有的……”
哈利已经几星期没有想这些话了,他的精力都放在了霍格沃茨里的事情上,一直忙於跟安布居、还有魔法部毫无道理的干涉抗争。但是现在,它们重新跳回到他的脑子,让他思考起来。如果,伏地魔没能得到那个‘武器’,不管它是什么,那么他的愤怒就情有可原了。是不是凤凰令阻止了他,让他得不到那个武器?它给藏在哪儿?现在在谁手里?
“米宝沟臭浆,”直到罗恩的声音传来,哈利才回过神来,刚来得及跟上他沿着肖像洞爬进休息室。
今天赫敏似乎很早就去睡觉了,只剩下在旁边的椅子上蜷成一团的罗圈腿,和壁炉边的桌子上放着的那堆各式各样、织的坑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