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实地追踪调查。
他们对收容的78名乞讨人员进行审查发现,其中河南籍69人,收容暂押期间,公安人员对河南乞讨者的详细情况做了了解,并从中选择了有代表性的3人作为调查对象。
调查组通过走访乞讨人员家庭,与民政、公安部门座谈等形式,了解来京乞讨的主要原因。不以乞丐为耻的历史习俗的影响,是一个重要原因。民权县民政局局长梁立志说,旧社会生活贫困,部份乡、村就有外出乞讨的习俗,目前在一些村民的意识中,宁可让子女与外出乞讨人员的子女结婚,也不愿与修车、理发、种地人结婚的观念还存在。
把乞讨作为提高生活水平的一种手段,是一部份乞讨者认识上的误区。在个别乡至今流传着“外出乞讨转三年,给个县长都不干”的顺口溜。
这种“致富”手段在村民中产生的影响十分恶劣。民权县北关乡辛庄村的调查对象任某,就是听同村人说在北京乞讨能挣到大钱,便从4年前开始,带着一个残疾女儿长期在京乞讨,去年用乞讨所得购买了一台16英寸索尼彩电,家中的部份房屋也进行了翻建。
还有不少乞讨者,农闲外出乞讨,补贴家用。公安人员在走访中发现,许多乞讨者缺乏致富手段,不掌握家庭副业的必要知识和技能,便利用农闲结伴来京乞讨。
乞讨者中有相当多的人好逸恶劳。以民权县为例,1996年全县人均年收入已达1642元,远远高于贫困县标准。县财政每年拨专款对孤寡老人予以帮助,各乡村也成立了富帮贫结对小组,全县不存在因吃不上饭、生活无着落而外出乞讨问题。被调查的3人均是壮年人,身体强壮,家中有麦地、果树、牲畜,如辛勤劳动,每年收入可达3000多元。
民权县林其乡的杨某,46岁,家有果树,但他不精心管理,长年不结果。其他村民种的果树则果实累累,生活得到了改善。杨某说:“种果树、种庄稼太麻烦、太苦了,不如到北京来讨钱,一伸手,就有人给,有时一天最多能要到50多元哩,比在家种地可轻松多了。”
●遣返的困扰
常住北京的人都会发现,每当“五·一”、“七·一”、“十·一”等重要节日或重要活动,北京街头的乞丐就会不见踪影,而这些节日过后不久,乞丐便卷土重来。
公安部门每隔一段时间就“扫荡”一次,将乞丐们收容,遣送回原籍。可是,过不多久,乞丐们重又出现在首都街头。
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治安处的王贵生告诉记者,这些年来,公安部门花了不少力气,每次收容之后,街面上就会干净几天,基层干警的任务很多,每天都有许多比清理乞丐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怎么可能天天守在那里呢。
据北京市信访、公安部门介绍,每年都有人民来信,呼吁政府采取有效措施根治乞丐。外国人对北京的乞丐问题也十分关注。一位英国驻华使馆官员说,她1981年来北京时,几乎没有多少乞丐,如今北京街头特别是建国门外交人员公寓附近,乞丐明显增多,有的乞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乞丐这么多,实在有损中国人的形象。
一位外商反映,他所住的建国饭店,门前的乞丐不仅多还特别凶,给钱少不干,还追着行人要钱,常常影响他的正常行走,中国政府应该好好管一管了。
●管理新机制——当务之急
基层的同志反映,旧的遣返制度没有得到有效坚持,目前的遣返办法作用又不大,是乞丐越来越多,越来越猖獗的重要原因之一。
过去收容乞丐和盲流,有一套严格的制度。对被收容的乞丐,首先要与他们原籍的有关部门联系,确有其人后,经市公安局13处批准才能正式收容。将他们送到收容所,定期遣返。遣返时不仅要将乞丐送到家乡,还要将他们交给当地的民政部门,才算完成任务。
改革使农民对土地依赖程度减轻,人口流动量增加,乞丐和盲流大量涌入京城。公安部门收容的工作量急剧增加,人力、物力和财力都无法适应新的形势。
前些年,公安部门在收容审批程度上做了改革,将审批权由市局下放在分局。对外交人员公寓这一带给予特殊政策,审批权限下放到了建国门外大街派出所。
建国门外大街派出所所长马海算了一笔帐,全所干警50人,最后一次收容出动了三位所长,20多名干警,共收容19人。每次收容都要借车或租车,在往返昌平收容所的途中还要向收费站交纳60元钱,每次行动至少要花四五百元钱。而这方面的经费一分钱也没有。
由于人力、财力的限制,遣返工作程序也大大简化。收容单位把乞丐和盲流送上火车,车到郑州站后,将河南籍的赶下去;车到济南,将山东籍的赶下去,就算了事。以至于出现遣返工作人员还未回到北京,被遣返的乞丐已经回到了京城的怪现象。
在外交人员公寓门前一条街上,有的乞丐已经被收容遣返了四次,在这条街上乞讨四五年的乞丐并不少见。
惩治措施不得力,是一些乞丐不愿依靠劳动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