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凭职业直觉感到今天可能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人群中开始喧哗起来。有人大声问值日事务官:“今天抓谁啊?”事务官笑了笑:“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一个人。”
上千7点2O分,一辆黑色塞德利克小轿车停在了门前,轿车后座左右门同时打开,跳下来两个人,一边是松田、一边是田山,而跟随松田警察官下来的人一露面,摄影师和记者们发出一阵惊讶而又略带兴奋的喊声:“是田中角荣!”人群骚乱起来,拦人的绳子也被挤乱了。
田中穿着深色西服。衣领上佩戴着国会议员的徽章,白衬衫的领口,用扣针整齐地别着淡青色带横纹的领带。在一阵阵镁光灯中,田中向记者们轻轻地举起了右手,这同平时一样的动作,似乎有点僵硬,挂在嘴角的微笑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沮丧与紧张。没有人在意他是否象平时一样对记者们说:“你们好!”因为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尽快传回本部这条“爆炸性的消息。”几分钟后,几家电视台、广播电台立即打出了“前首相田中角荣被捕”的消息。整个列岛都轰动了,很多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是真的?”“田中真的被捕了?”
进入检察厅后,由高濑检察长亲自主持了第一次审讯。田中经过思考之后,对警察长说:“我想写点东西,希望给我两张纸。”接过纸以后,田中给自民党干事长中曾根廉弘和七日会会长西村英一写了离党和退会的申请报告。报告上说:“谨启者,由于本人现实处境……”这两份报告装进信封,以检察长的名义直接送交了自民党和七日会。在政界3O多年的摸爬滚打,田中很清楚,此时自己是自民党和七日会最头疼的问题,自己有必要识时务一点,早作了断。
高濑检察长宣布田中犯罪的基本事实:涉嫌1973年8月至1974年2月任首相期间,从丸红公司的桧山等人手中,4次接受洛克辛德公司的现款共5亿日元。他宣布:“东京地方检察厅以违犯外汇法嫌疑逮捕田中角荣。”同时出示了逮捕证。此时田中面无表情、始终一言不发。
根据法律规定,田中要移交到东京拘留所。于是两个小时后——大约上午九点,他再一次出现在记者们的面前,门口已聚集了数百人,形成了一道道拥挤的人墙。记者努力把麦克风递到田中嘴边,要他谈一点感想,他使劲地摇着头。在松田和田山的帮助下,他又坐进来时乘坐的轿车,在闪烁着警灯的摩托车引导下,飞快驶向小菅的拘留所。
小菅拘留所,对田中来说并不陌生。1948年,年轻的田中因反对美军支持的片山内阁的《煤矿国家管理法》被指控有受贿嫌疑,两年多后才宣判无罪。28年故地重游,他由初出茅庐的“列兵”,到曾显赫一时的首相,心境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逮捕对田中来说的确太突然了。东京拘留所规定给在押犯人送东西必须在下午两点以前,而田中是在两点以后,获得特别许可,才拿到有人给他准备的手纸、牙刷、牙膏和衬衣等物品,可见其“准备不足”达到何等程度。
田中的单人牢房和同一拘留所所有在押待判决的犯人完全一样。狭窄的房间一角有个带西式便桶和洗脸池的木板间,墙上有一个铁格子窗户。因为是夏天,睡具只有一床薄被和一条毛毯。为了防止嫌疑犯自杀,拘留所里暂时没收了领带、皮带、表、鞋子,田中只好不系裤带、领带、穿拖鞋,甚至他惯用的折扇也不允许使用,只给他一把公用的团扇。
每天的审讯是在拘留所里另一幢建筑的审讯室进行,因此与那些要带到东京地检去的嫌疑犯不同,田中可以不带手铐。田中在监牢里没有愁眉苦脸,也没有歇斯底里的虚张声势。早晚叫号点名时,他总是认真回答:“有!”拘留所干部反映说他“态度好!”至于他在审讯中的表现,因为东京地检规定,除非是在法庭审判时,对田中的供述内容一概不予公开。但有地检干部非正式透露出来的唯一的一句话:“也不是完全不开口。”
8月16日,东京地方检察厅决定对田中正式起诉。上午,检事长办公室挤满了记者。检事长高濑礼二,次席检事长丰岛英次郎和特搜部长川岛兴面对大家,神情不很自然。高獭面对话筒,拿起材料环顾四周,自问自答:“我可以读了吗?”接着他头也不抬,一字一顿地读下去:“以行贿罪对桧山广、大久保利春和伊藤宏起诉,以违犯外汇法和受托受贿罪对田中角荣起诉。主要事实如下……”他一直读了5分钟、最后说:“完了。”这才抬起头。对于田中究竟具体进行了哪些活动,田中本人对起诉事实作了哪些供述,检察当局认为“有碍于公审”,一概未予公布。
与被捕时相比,起诉阶段不仅仅承认有违反外汇法的嫌疑,而且又加上受托受贿这样一个严重的“实质犯罪”。事实如下;田中担任首相期间,洛克希德公司和丸红公司希望让全日空公司进口三星式客机,田中接受这一请求和委托,利用总理大臣的职权,指示运输大臣,决定引进三星式客机,以后根据事前商定,接受了5亿日元现金。到田中为上,日本政治史上还没有担任过首相的人牵涉任职期间受贿而被起诉,而且把总理大臣职权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