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词而凭空想象,更不敢妄加判断,我的朋友曾取笑我,说为了写这部书,我快被弄得倾家荡产了。这话也不夸张,我之所以把自己几乎全部的家产都投了进去,是想获得每一个细节的真实。战争,是人类生活中的特殊事件,它使人类生活中的各类矛盾集中暴发,把人们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文明摧毁了,同时,也像鞭子一样抽打人们去努力建设新的更加高级的文明。从这个意义上说,战争并不全是坏事。我这样说,肯定要引起历经过战争苦难的人们的不满,对此,我深表理解,而且,我本身就是一个坚定的反战者,对那些挑起战争的人,我深恶而痛绝之,这是我感情的一面,然而,我是一个搞研究的人,我不能只凭感情去理解事物。我认为,在这世间,有一个东西与战争相类似,那就是宝藏,宝藏是大多数人创造的,却为少数人所拥有,那些拥有宝藏的人,多为不劳而获者。对宝藏的研究,能帮助我们解剖人类本身的许多瘤疾,许多弱点。因此,我对一切盗墓的行为都感兴趣,我要知道那些冒着死的危险去盗墓的人,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当然,盗墓的行为与挖掘山下奉文藏金比较起来,又显得相当平淡了。山下奉文藏金是战争的产儿,它与战争是互为因果关系的,它比其他的藏宝更具有血腥味。而且,寻找这批藏金,是世界上好些国家好些亡命之徒几乎一致的行动。可以说,它是一面镜子,一面鉴照人类丑恶的镜于。为了把这镜子背后的东西揭示出来,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为了证实丸山正雄的得力干将村上井被蟒蛇吞食的情形,我曾3次去日本,采访了千岛。前两次去,她都不愿意提供这方面的情况,一提起二战,提起她们那次寻宝的经历,她就不断地呕吐,可是,我的真诚征服了她,终于使她十分详尽地给我讲述了他们经历的全过程……我虽然不能判断福光稔是否在菲律宾获取了一星半点的信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在马尼拉遇到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那就是利奥波多·保罗·吉加和本杰明·巴尔莫雷斯。
我相信,读者肯定没有忘记这两个神秘的人物。在他们的手里,有一大批山下奉文藏金的藏宝图。需知,有了这些藏宝图,就等于成功了百分之九十,没有它们,就必须继续在黑暗中摸索。
但是,吉加和本杰明都没有把藏宝图提供给福光稔。福光捻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有这批藏宝图。很显然的道理是,吉加和本杰明都不愿让过多的人知道他们手里有藏宝图,知道的人多了,他们还能过安稳日子吗?还能在黄昏时分去海滨的石廊上散步枯坐吗?不仅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他们还会遇到杀身之祸!
没拿到图,对福光稔而言并不遗憾,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奢望,他感到兴奋的是,吉加和本杰明都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绝对有山下奉文藏金的存在!
福光稔问他们何以这么肯定,他们的回答是:他们的父亲当年曾给山下奉文将军办过事,他们是从自己父亲口里得知的。
福光稔再问详情,他们异口同声他说:不知道,因为他们那时都还年轻,父亲不可能把这样绝秘的事情告诉他们。
不管怎么说,这大大增强了福光稔的信心。
他决定离开菲律宾。
在国家档案馆
1953年的盂夏时节,福光稔离开菲律宾回了日本。
到家后,他立即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比在菲律宾时还要忙碌。
他通过说不清楚的关系,到防卫厅陆上自卫队总部,把山下奉文当年的部将名册抄录了一份。
这些部将,基本上都还活着,他们中的大部分居住在东京。只是,大多已告别了自己的军旅生涯。
福光稔一个一个地走访他们,每到一处,他先是唉声叹气,主人不明所以,他便说:我刚刚从菲律宾回来,特地到菲律宾南郊去拜祭了山下奉文将军的殉难处,心里相当难受。虽然那些军人出身的老者大多对这个留着西式发型的人不感兴趣,甚至相当讨厌,但他既然对山下奉文将军有那么一片孝心,也就立即对他产生了好感。是的,那些人一听到山下奉文的名字,呆滞的眼中便会立即放出光来,“山下将军,大大的英雄啊!”接下来,他们就会不厌其烦他讲述山下奉文的佚事,讲他怎么爱兵如子,怎样威风八面,在吕宋岛登陆的时候,又是怎样把英军打得落花流水……福光稔只能耐心地听着。待军人们讲得口舌生烟没有力气泪流满面不能再讲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地间起那批藏宝的事情。“藏宝?”军人们竟然也没听说过。有的人,没听说过也就算了,另一些人,当福光稔说出那句话来时,他们立即就明白了来人的真正目的,因此相当愤怒,喝令他马上离开。有一个脸上长满了黑斑的老人竟吼道:“滚,快滚!你如果再呆在我屋里:一分钟,我就枪毙你!”说罢便去腰间摸枪,遗憾的是,他的腰间已没有枪了。他是一个失败的国家、失败的将军的失败的部下,他已没有带枪的权利了!那份孤独和凄凉的心境,是未经历者难以感知的。
福光稔的美梦再一次被打破。
他觉得,他只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