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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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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撑起爱的绿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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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笑,不轻松。

    大墙内的歌声

    舞台上,五彩的灯光闪烁着一个绚丽美妙的世界。

    一群身穿撒尼服装的少男少女在欢快热烈的音乐声中跳起了优美的舞蹈“阿细跳月”。

    “大三弦哟弹起来,

    红红的篝火哟烧起来,

    嗨!嗨!嗨!嗨!

    远方的客人哟,

    请你留下来……”

    弦子声声,歌声阵阵。

    我的思绪随着欢快动人的音乐走进奇峰异石、千姿百态的石林:那气势磅礴,如同一朵硕大的莲花盛开在峰巅的“莲花峰”;那蜿蜒流淌在岩缝之中,如同宝镜一般清幽明净的“剑峰池”;那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凤凰灵仪”、“孔雀梳翅”、“象踞食台”、“双鸟渡食”;那身背药篓,仿佛刚从山间采药归来的撒尼姑娘“阿诗玛”;那一年一度的火把节,石林草坪上熊熊燃烧的篝火,激动人心的斗牛、爬杆、摔跤……

    突然,几个少女扬起的手臂上,露出了一串串明显的黑色的针疤和一块块皮肤感染溃烂后留下的疤痕,在灯光下,那些针眼和疤痕显得十分刺眼难看。

    “蚂蚁上树。”

    A市强制戒毒所的吴副政委低声对我说。

    这是吸毒者中的一句行话。

    我的心里咯噔一沉,正在音乐世界里翱翔的思绪顿时跌落到现实之中:这是一个强制戒毒所。

    这是戒毒学员的汇报演出。

    在舞台上表演的那些少男少女是染上了毒瘾,被送到这里来强制戒毒的瘾君子。

    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孔,我的心里在颤抖,在绞痛。

    我很想找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说明是我的错觉,我很想找出一百条理由,解释这是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历史故事。

    舞台上分明是一个绚丽美妙、温馨可爱的世界;舞台上分明是一群朝气蓬勃,肩负着国家和民族繁荣昌盛使命的青少年……

    可是,我的理智却让我不得不承认我当时的环境,和我面对的现实。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一百多年前虎门的熊熊硝烟。

    吸毒,这个曾使中华民族蒙受奇耻大辱,曾给中华民族造成极为惨痛灾难的社会现象,在新中国的土地上沉寂了数十年后,又如同冲出魔瓶的魑魅,重新在社会上出现,使多少个天真、纯洁、年轻的生命在缕缕毒雾缭绕之中被麻醉,被吞噬,被邪恶的梦幻所毁灭,使多少个幸福的家庭骨肉相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据有关资料报导,在一些地区的吸毒人员中,25岁以下的青少年竟占80%,年纪最小的仅有9岁,某县一个村寨33户28个男性青年,就有22个人染上了毒瘾。在我这次采访的几个戒毒所里,25岁以下的戒毒学员就占70%,年纪最小的只有11岁。

    11岁,这还是依偎在父母的怀里,享受有关怀和抚爱的年龄。

    18岁,这正是刚刚踏入生活,编织理想和梦幻的年代。

    25岁,这就是刚刚扬起人生的风帆,驶向幸福和光明的时刻。

    同在一个年龄,他们却由于无知和抵御不住诱惑而跌入了被毒魔摧残肉体,折磨心灵的痛苦深渊。

    同在一片蓝天下,他们却失去了家庭的温馨,生活的快乐,读书求学的机会,带着悔恨自责的苦楚和求生的愿望,在生死线上徘徊挣扎。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

    寂静的大地洒满了月光,

    在这毒魔困扰的夜晚,

    泪水伴我进入梦乡。

    多少次梦里回到童年时光,

    老师把红领巾为我系上,

    儿时的伙伴依旧是当初模样,

    明媚的阳光下,

    我们一齐荡起双桨……”

    低沉悲哀、如泣如诉的歌声揪得我心尖针刺般疼痛。环顾四周,记者和戒毒所的干警们全都默默地注视着舞台,呈现出一副凝重的沉思状,而戒毒学员的家属们则在用手帕不停地擦着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我悄悄地走出人群。

    秋月如钩,近处的房屋和远处的树木,还有拉着铁丝网的高墙,在淡淡的月色中显得更加灰暗,似乎也蒙上了沉重的忧郁。还不到中秋,我却感到从脚底下升起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气,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

    身后传来的歌声在凝滞的空气中发出钝重的回声……

    山那边,那棵榕树下,

    站着我可怜的老母亲,

    多少个寒冷的夜晚里,

    母亲在流泪,

    梦里看见了孩儿的脸,

    醒来却不见孩儿的面……

    你听山那边,

    传来呼唤声,

    声声呼唤让儿心碎……

    灰蒙蒙的月色中,我仿佛看见远处的山坡上,一棵飘落着黄叶的榕树下,站立着一个苍老瘦弱的老妈妈。榕树撑扶着她弯驼的身躯,月光抚摸着她满脸的泪花,那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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