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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艾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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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三角飘来的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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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吸毒……我要家……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夜深了,一个房间的学员都睡着了,我却一点也睡不着,这是我第一次不是因为肚子饿,也不是因为在街上和那些小流氓打架伤口痛,更不是因为毒瘾发作心里难受。我还在想今天晚上那个美丽的大蛋糕,还有那片闪着五彩光芒的烛光……

    十六岁!我好像还不明白,我已经长到十六岁了?

    十六岁,那些十六岁的人,他们在干什么?我想,他们白天都是坐在教室里,学习文化知识,学习本领,在编织自己人生七彩的梦。到了晚上,他们便沉浸在家庭幸福温暖的怀抱里,享受着严父慈母的百般呵护和疼爱,他们可以任性地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甚至发点小脾气,可称为一个幸福的“小皇帝”……

    可十六岁的我却什么也没有。我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没有对未来的希望和梦想,没有家庭的温暖,更没有父母的疼爱,我甚至没有具有实际意义的“家”……我更不可能成为可以撒娇和发脾气的“小皇帝”。

    我现在是这所强制戒毒所里年龄最小的受戒学员,和其他所有的学员一样接受戒毒治疗、心理矫正及思想品德的教育,这里有严格的所规队纪,我们所学的知识,所接受的教育,都是外面学不到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我有一种全新的感受。有些道理,我说不清,道不明,但我知道是好的,是对的。

    我是怎样在这样的年龄就吸上毒,成为一个“小瘾君子”?现在想起来我真想放声大哭……

    我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里,爸爸和妈妈在我幼小的时候就离了婚,随后他们又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痛苦的回忆中,我对爸爸的印象一点也没有,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我,也从来没有支付过一分钱的抚养费。我与妈妈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断奶之后,我就被送到外婆家,由年迈、体弱多病的外婆一直抚养到现在。而妈妈也回到她新的家庭,很少有时间来看我和外婆,偶尔来了,也是简单地和我讲几句话,随便塞上一点钱给外婆就走了。爸爸和妈妈的事是在我懂事之后,外婆才对我说的。

    我和外婆相依为命,仅仅依靠外婆原来在一家街道工厂的一点微薄的退休金来维持我们的生活。可外婆非常疼爱我,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想尽一切办法来关心我爱护我,满足我。她平时吃得很少,穿的衣服也很旧,有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冬天的时候,我们买不起炭烤火,外婆就抱着我坐着,用她的身体暖着我,她哄着我,摇着我,我就这样在她温暖的怀中睡着了。

    七岁时,我外婆又送我上了学。她常常教育我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我也曾经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习很多的知识和本领,长大了挣好多好多钱,来报答外婆的养育之恩,让外婆在有限的晚年,吃上最好的饭,穿上最好的衣,脸上多些笑容,每天都过得欢欢畅畅。

    可是,我辜负了外婆对我的一片苦心。从上一年级开始,我每天放学看着同班的同学坐在父母的身边,高高兴兴回家的情景,我的心里就很难受。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温暖的家,我嫉妒在父母身边撒娇的那些同学。

    慢慢的,我就无心上学了。我开始逃学,我将外婆每天给我的早点钱都拿去进了游戏室,钱不够,就骗外婆要交学费或者班费什么的,虽然每次外婆都如数把钱拿给我,但我知道那些钱外婆是如何想尽办法从伙食里节省下来的。想起这些我太恨自己,我对不起外婆。

    在游戏室里,我自然而然就结交了一些社会上游手好闲甚至小偷小摸的“朋友”。并且跟上他们又认识了一些吸毒的人。

    由于我从小营养不良,人长得又小又瘦,吸毒者们都叫我“小猴子”,他们说我样子小,不会让警察注意。就拿钱让我到指定的地点去为他们买“东西”。最初我不知道他们买来的是什么东西。反正买回来后,他们有时也会给我几块钱,我就去玩游戏机,或者买零食吃,我去买东西也有两次刚好碰上警察在抓人,可他们看我又小又丑的样子根本就没注意我。这样,那些吸毒者就更高兴叫我。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刚才还在痛哭流涕,满地打滚,鬼哭狼嚎似的,怎么才将买来的东西吸进去或者用注射器打进静脉后,马上就变得如痴如醉的样子,我买的那些东西对他们就像救命的仙草一样,,这到底是什么?我问他们,他们说这叫海洛因,吸了以后是心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们裹了一支烟递给我:“尝尝,吸上三根烟,快乐似神仙。”

    我刚开始吸上两口,就觉得恶心,头昏,而且还想呕吐。他们说这是正常现象,再吸就好了。我吸完一支就感觉到看东西看不清,全身无力,只想睡觉。第二天,第三天再吸后,那些头昏呕吐的现象就没有了,我肚子也不饿,身上暖洋洋的,蜷在墙角下就睡着了。

    就这样,我吸上了毒。第一个月是将海洛因掺进香烟里或是放在锡箔纸上烧,从第二个月就是用注射器朝静脉里打。我无钱买毒品,就给毒友们去买海洛因,然后他们匀一点给我。静脉注射三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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