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真是无巧不成该段文章。还在12月上旬,胡宗南部工兵团团长李培根与黄埔军校同学孙家明在顺城街相遇,这一长街极偶然的邂逅,竟也为致使胡宗南所部盛文所策划的又一起爆破成都的阴谋流产埋下了伏笔。
光说李培根与孙家明相遇话很投机,李培根说他正要找在川军中工作的十二期同学商谈点事情,孙家明一听李在风传川军将起义的时节讲此言,便猜到李培根有改弦更张之意,即对李耳语,大街上说话不方便,二人来到了附近的上翔街同期同学周俊良家。
李培根对两位老同学直言说道:“盛文已知川军有起义准备,现发给我们工兵团大量炸药,下达了在撤出城时破坏电厂、自来水厂、仓库等重要公共设施的任务。我对这种涂炭生灵、伤天害理之事,心中不忍,又无计可施,所以想找可依靠的川军中同学商议如何是好。”
孙家明对李培根说道:“你良心爱民,可称仁勇。当今之计,只有缘川军之法倒戈起义,才能救人救己。我们同期同学在成都有二十多人,常有交往。现在的市民众自卫总队副总队长乔曾希即是我们的同期同学,你如有决心,我先联系你们见面,然后再找门路。”李培根点头称是。
孙家明将此情况告诉了乔曾希,要乔想个办法。当日晚9时,乔曾希与李培根按约在张俊良家会晤,乔向李保证其联系起义和安全问题。此后,二人又密谈数次,乔曾希要求李培根不仅保证本部队不破坏城区,还要防止别的部队破坏,并介绍市民众自卫总队队副漆建华同学与李直接联系,互通消息。由于李培根刚由营长升任团长,在团内的威信还未树立起来,故要漆建华特别注意观察工兵团其他几个营长、连长的言行,以防发生变故,出现人亡城毁的悲剧。
同时,乔曾希又策反了与工兵团一道承担破坏任务的胡宗南部机械化炮兵团团长聂劲。聂劲是黄埔军校八期毕业生,其副团长姬永和是十二期毕业生,与乔曾希恰是同期同学,该炮兵团开进成都后,姬永和便多次到乔曾希处会晤联络感情,在谈话中对时局显然流露出了不满之感,并谈到了炮兵团在即将撤离时肩负有支援工兵团进行破坏的任务,即在工兵团进行破坏时,若遇阻碍,炮兵团即以火力支援,如果得手,炮兵团也顺便破坏一些公共设施后撤走。姬永和在谈及此事后,意在劝说同学乔曾希能有所回避此劫难,并大骂盛文伤天害理。
乔曾希见姬永和有回心转意之态度,趁机提醒说:“你我同学之谊,作为军人,战场上的死活,难以怨谁,可破坏城市加害于千万无辜百姓,恐怕于心难安。”姬永和闻言半晌无语,只是叹息。
乔曾希转而又劝道:“军令难违,良心也难昧。能否借机调离,推脱了事。要不然,只有倒戈,弃乱从治。救民救己,可谓两全其美。”姬永和听到此很兴奋地问道:“老同学你可有办法?”乔答:“你有决心,我就有办法。”
姬永和听了乔曾希的劝言后,知乔与中共地下党有联系,当即对乔表示信任,表示再劝说本团团长起义。
三天后,姬水和终于又做通了聂劲的工作,聂劲及本团大多数官佐愿意反蒋起义。这时,乔曾希便将工兵团李培根也率部起义的消息转告了聂劲等人,并转达了“临工委”的指示,希望炮兵团、工兵团两团同心协力,切实保证原担负的爆破计划停止执行,约束本部各官兵,不准私自乱行动。这两个团在成都和平解放之际,均遵约中止了破坏活动,并临阵光荣宣布起义。
12月30日,成都市绅士周道刚、陈国栋等十三人联名向乔曾希发出代电信函,并载于市内各大报纸上,对乔在这次新旧绝续之交作出的贡献表示慰劳,代电写道:
“蓉垣首善,川政中枢,当胡部将去,民军未临,绝续之交,危机四伏,幸赖台端热诚,敬事躬率,素所训练之自卫队昼夜巡逻,宵小因而敛迹,治安得以无虞,并闻曾以大义责劝胡部工兵某营长,致自来水厂、发电厂、无线电台,不遭破坏,厥功尤伟,道刚等,追念贤劳,特电致慰,不尽驰系,诸冀荃察。”
乔曾希等人力保成都不被胡宗南部所破坏的事,也在广大市民中交口称颂,许多市民曾自发地给乔曾希等人送去慰问品,表示敬意和感激之情。
而作为时任驻防成都的“防卫总司令部”司令的盛文在逃离成都前夕,在亲自布置了数起爆破任务后,竟随心所欲地要把分发剩下的炸药和地雷倾倒在市内引爆,全然不顾成都市民的死活。这是12月23日的事。
是日,盛文在召开的“防总”师以上人员军事会议上,面对国民党军队残败的局面,时而扼腕垂泪,时而引颈狂呼。在宣布了次日撤离成都的计划后,他首先提到关于国防部库中尚有黄色炸药几十吨、地雷几千颗有待处理的事,这些爆破器材是各起爆破队伍领走所批发后的剩余物资。盛文明确表示,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在共产党之手,而眼下又要火速撤离市区,他突发奇想地提出,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把这些东西就撒在成都市大街上引爆,把一部分炸药、地雷分别埋在市区各个军政机关建筑物下,重点是北校场的中央军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