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的省政府等地。待解放军进城后,如果驻进这些地方,足可起到搅乱人心、造成损失的破坏作用。
盛文此言一出,满座鸦雀无声。对于在座的非四川籍人员,闻此言虽感这种做法未免过分,却以为盛司令既然已讲,也就持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命令若下,让干也就只能干。而川籍人员和成都有家者,听后都十分震惊,谁又知那些当兵的把炸药是否放在了机关大楼下面,还是引爆了就算了事,那地雷也难测会滚到自己的脚下,特别是那些有家眷在城区者,还未等盛文把话讲完,已是汗流浃背。实际上,在座的都明白这些炸药和地雷,将会给成都人民造成灾难性的后果,有眷属亲朋在成都也势难幸免。但是,谁也不敢当面直接反对这件事,都见盛文正在虎视眈眈,恐此时进言稍有不慎即可引来杀身之祸。围坐桌前的军官们开始还面面相觑,到后来只剩下盛文高昂着头盯着每一个人,其他人把头低得几乎碰到了桌面,谁也不敢添言搭语。
这时,盛文在这令人窒息的场所中也难忍受下去,又不好对着众人的面大发肝火,便似是无意地离座而起,走出会议室到隔壁他的寝室里去了。会场顿时才从“休眠”中苏醒过来。有人向副军长沈开越进言说:“沈先生,这样做恐不妥吧。”沈开御本来就对盛文有成见,特别是对今天盛文提出的这一必遭万人唾骂的残酷做法,更觉反感,作为第三军的副军长和“防总”副总司令,他沈开越也不愿随盛文背这个黑锅,尤其是在座的军官大多数都有家人现在城区,即使盛文的命令下了,这些军官恐怕也未必去彻底执行,况且如果闹翻了,光杆司令的盛文也就会孤掌难鸣。所以,沈副军长当场明显地表露了自己不同意盛文意见的思想倾向,使在座的一些川籍军官感到有了发表意见的勇气和靠山。
几分钟后,盛文转了回来继续坐下面视着大家。有家眷在成都的“防总”参谋处处长兼新闻处处长黄烈君,首先鼓起勇气平心静气而又内心不安地说:
“盛先生,我想部队即将出发,有很多事要准备,恐怕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再说,我们是撤离而不是进攻与防御,共军纵然得到炸药、地雷对我们也毫无损害。如果埋下去了,共军并不会把部队全部驻进机关,即使爆炸了,对他们的损失也不会很大。但这种做法,将会波及整个成都市,死伤居民将以万计。无论我军部队还转不转来,对我们来说,都将是千秋骂名。”
黄烈君最后似乎以“舍得一身剐”的胆量连珠炮般地讲完了这段话,等待盛文的发落。没想到盛文嘴角带着微笑瞥了黄烈君一眼,接着用很缓和的口气说:
“我早已想着了这一点,但是胡长官走时曾交代过,可以炸毁的地方都应该炸毁。”盛文言下之意,显然仍是在坚持己见。
黄烈君的一席话既然开了头,大家也就再无所更多顾忌地七言八语嘈杂了起来,仅从语调声音的大小听,显然川籍军官的意见占了上风,尤其是那如泣如诉的恳求声,使一些外籍军人的不同意见再难坚持,即使有坚持不同意见的在这种场合,也不便再公开表态,得罪众人。这时,不知谁插了一句“成都又没有非炸不可的军工厂”,盛文的眼珠快频率地转着,他保持沉默了。
沈开越微启笑唇,对着盛文说:“盛军长,就这样算了吧!不要再讨麻烦了。如果胡长官责备,就是老头子(指蒋介石)骂人,就算我顶着。”盛文知道沈是蒋介石面前的红人,既然他把责任承担下来,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盛文又问:“那些炸药、地雷怎么办?”
沈开越回答道:“辎重汽车团正要我指示他们的行动,让他们连夜带去新津机场,交给国防部的人脱手了事吧。”
至此,盛文在众怒难犯的情况下,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打算。在座的川籍军官在当时无论是仅从个人狭隘的家庭小圈子考虑问题,还是从全部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利益出发,客观上都为中止盛文这一罪恶计划起到了重要作用。
与此同时,成都市民为保护自己的家园不受侵害,更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他们行动了起来,护厂、护校、护店、护家,为延续成都这一古老城市的历史文明甘洒热血。如城东椒子街电厂工人的护厂行动,即是成都市数百家厂矿企业群众以殊死的斗争,坚决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破坏的一个缩影。
椒子街电厂是解放前成都市最大的发电厂之一,是成都市经济与居民生活的要害部门,该厂的安全,无疑对整个成都市社会的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故该厂首当其冲地排在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爆破计划之列,而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反破坏工作也及时做到了这里。
工厂紧紧地依靠工人,与敌人进行了多次扣人心弦的斗智、斗勇斗争。为了防止敌爆破人员窜入厂区,电厂内设了4道防线:临街大门两旁堆积了沙袋,后面有武装厂警守卫;进大门50米处,左边的楼房和右边的警室,由工人和厂警持快枪严密守卫;通过两建筑之间的狭窄通道两旁,以堆放的木炭为掩体,由抬炭工人轮流守卫;机器房邻河一华里长的地带,架设了内层高压、外两层低压的三层电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