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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大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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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王樵生斗胆劫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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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北大门,胡宗南在11月下旬率部由汉中退入四川时,又使“蜀道”难上加难,胡部曾会同西南长官公署派来的爆破队,彻底地炸毁了川陕边界的要道,以便于国民党军队在川北采取布防措施。险关隘道的炸毁,的确曾给解放军的进军带来了很大困难,胡宗南也曾特为此嘉奖过有关爆破人员,并对爆破手段及效果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但是,解放军的进军步伐却踏过了被炸毁的绝壁栈道关隘,半个月后,解放大军挺进川北,胡宗南率残部退到成都一带,而南线解放大军的包围之势,又迫胡宗南部处于四面楚歌之中。

    在蒋介石的面授机宜下,胡宗南以泄愤于一时,乃进行了一系列的镇压和破坏活动,他除了在成都市内大开杀戒,制造白色恐怖外,更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成都大爆破”上。令从内江撤退下来的傅秉勋师,协同毛人凤的技术总队彻底炸毁从内江到成都的公路桥梁,简阳北门外绛溪河上的具有历史价值的万安桥,被炸得仅留下一点点残迹。同时令成都警察局长何龙庆,不分昼夜地彻底炸毁从绵阳到成都的公路桥梁。国民党要员、特务头子曾扩情在反省材料中写道:“12月2日晚间炸毁广汉北门外的古桥时,城内屋瓦多被震坏,是我亲闻亲见的。焚毁凤凰山机场(成都北郊)不能运走的汽油,火光烛天达一昼夜之久,百里远的地方都能望得到。”

    随着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12月上旬的成都街头,兵慌马乱,混乱到了极点,“应变”的人流正从各个街口向城外涌去。13日晚,胡宗南动用了大炮、坦克攻打城南武侯祠,爆炸声彻夜轰鸣。次日拂晓,胡宗南二五四师一部又使用炮火摧毁刘文辉新玉沙街公馆的大门,极尽破坏和抢劫。成都市民有如大难临头,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人们哪知道,就在自己身边,险象正在环生,炸药包就要在脚下轰鸣,作为“西北王”的胡宗南对大西南并没有多少怜悯之情。

    “卖报喽,最新消息,《新新新闻》报,昨天拂晓,南郊武侯祠一场激战,叛将刘文辉二十四军一个团被武装解决。”纤细的报童叫卖声,在寒冬的冷风中打着颤儿,临解放的成都愈显岌岌可危。

    一辆中型吉普车吼叫着急驰而过,泥水四溅,急促的刹车声压过报童的叫卖声。吉普车刚在玉石街国民党西南游击第一路第六纵队及第一总队司令部楼前停稳,车门迅速打开,跳下来一个矮胖的上校军官,眉宇中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溢露表外。他环视了一下左右,风风火火直向楼上奔去,来人是国防部直属工兵十九团团长姜翼龙。

    此刻,总队司令部楼上办公桌旁,联勤总部第四十四补给区参谋长王樵生正翻阅着当天的报纸。他眉头紧锁,好像从字里行间嚼出了黄连般的苦汁,放下报纸后,又呆呆地看着日历牌——12月15日。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了,跨年度的半个月,更是跨历史时期的半个月,王樵生这样想着。可眼前的这几天,真是度日如年啊!

    王樵生想起了月前收到的一封密信,那是在陈毅直接领导下做策反工作的裴治镕,通过秘密渠道由国民党第九十五军副军长杨晒轩送来的,中共川西边地下党组织吕振修、曾学圃等也指示:“一定要保住成都,迎接解放。”所以,每当街头某处传来哪怕是微弱的枪炮声,都无不使这位参谋长心头揪紧,他担心他辜负了党和人民赋予的保卫成都的重任,偌大的一个成都市,谁又知对方从何处下手呢?

    王樵生和他的同事们清楚,这时的局势已发展到了紧急关头。胡宗南的所谓川西大会战败局已定:人民解放军在南线已进抵乐山一线,在北线解放广元后又直下简阳,各方大军已是兵临蓉城下。蒋介石溜之大吉后,连以反共彻底著称的四川省主席王陵基也在前天借外出巡访为名逃之夭夭。但是,胡宗南是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很显然,当如今外围战事渐趋明朗平静之时,成都的安全便到了危在旦夕之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王樵生从沉思中唤醒,随着报告声,姜翼龙出现在门口。王樵生见这位现今正配属胡宗南部作为特种技术部队的工兵团长如此匆忙,心中那根始终绷紧的弦,不免为之一震。短暂的寒喧后,姜团长迫不及待地开了腔,话中无不显露出背后有靠山的傲劲:

    “奉胡长官命令。老兄,多帮忙了。”

    “嗬!姜团长何必客气。谁不知大名在外的工兵团装备齐全,实力雄厚,我能帮什么忙?”

    “哪里,哪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姜团长说着,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公文包中拿出一片纸,递了过来。

    王樵生接过公文,“啊!要这么多。”

    这是一张胡宗南的手谕,由胡部第四处处长代涛签署的关于领取15吨炸药的手令。显然,胡宗南的又一路爆破行动开始准备动手了。

    王樵生这位曾三度军校、数经危难局面而不慌乱的少将,此刻见这一手令也着实吃了一惊,“成都大爆破”的手令在他手中颤抖了几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姜翼龙急忙解释道:“噢,是这样,要炸掉电厂、自来水公司、电信局,还有那么多仓库和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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