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既不拆也不退,一封封叠在那里,心里有话:傻小子,看你乐此不疲一封封写到几时?
黄一煌的性格,在某些方面也许可以称得上“坚韧不拔”,傅索安不理睬他的一封封情书,他也不在乎傅索安的不理睬,照样三天一封写个不停,并且,常常借故和傅索安多接触。本来,他是滴酒不沾的,但因为傅索安常常去酒吧喝酒,他便也成了那里的常客。
往往是傅索安前脚进门,黄一煌后脚也就到了,总是不失礼貌地向博教官致意问候,然后挑选一个可以从侧后面打量傅索安的位置坐下,要一杯白酒、两碟子冷菜,默默地喝着,静静地听着音乐,在黯淡的灯光中用幽幽的目光注视着傅索安。这样的状况,一直要维持到傅索安喝完酒、结了账离去,黄一煌才摇摇晃晃地走出店门。
傅索安对于这一情况,最初既不习惯又厌恶,但她具有一个合格的情报特工的心理素质,自有一股定力,待在那里声色不露,只管喝她的酒,消磨她的时间。渐渐,几天下来,也就习惯了,有黄一煌在跟没黄一煌在一个样。
本来,黄一煌追求傅索安的事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应该说是清楚的,定是不了了之。但是,在黄一煌递上大约三十来封求爱信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从而使这件事产生了一种质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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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官、男学员的私通,令克格勃总部大为震惊!
制造这个变故的角儿名叫固田一郎,据固田一郎有时喝醉酒后口出狂言时吹嘘,他是“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资历最深的特工,连校长布特卡少将的资格也没他老,如果苏联方面真正能“量才录用”,或者这所学校是日本人办的,那么校长位置非他莫属。
去掉这番话语中的水分,单从当特工的年份而言,固田一郎确实是很早的,也许算得上“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全体师生中的老前辈。
固田一郎,1918年出生于日本名古屋市的一个商人家庭。他五岁时,名古屋发生地震,父母双亡,家产毁于一旦,他被一个警察收养。警察的妻子是个罕见的“虐待狂”,把固田一郎当作一头小动物来对待,在提供应有的食宿的同时,不断地虐待他。固田一郎在这种虐待中成长,形成了一种机智而冷酷的性格。固田一郎十八岁时,考入东京刑警学校,一年后,日本在中国发动“卢沟桥事变”,全面展开了侵华战争。根据政府规定,东京刑警学校抽调一半学生转往由陆军省主办的陆军特工速成学校,固田一郎也在其中。十八个月后,固田一郎以优异成绩从陆军特工速成学校毕业,随即被派往中国,先后在北平、南京和杭州的日本特务机关从事对华特务活动,由于成绩显著,只两年就晋升为上尉组长。
太平洋战争发生后,固田一郎奉派去马来西亚、新加坡的日本特务机关工作。两年后,他又接受指令化装成中国矿工,潜入苏联西伯利亚地区进行特工活动,但很快就失风落网。抗日战争胜利后,固田一郎被苏联红军远东军区军事法院判处无期徒刑,押往劳改营服苦役。
固田一郎被投入劳改营后,犹自念念不忘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特工”。他给劳改营当局不断地打报告,声称可以把自己多年特工活动的情况和经验详尽地写下来,提供给苏联情报机关参考。最初,劳改营当局没有答理他,直到斯大林逝世后,赫鲁晓夫组建了克格勃,这个机构把触角伸进了劳改营,终于发现了还囚禁着这么一个角色,于是当即让固田一郎写材料。第一批材料送上去后,克格勃的特工专家认为有研究价值,让劳改营免除了固田一郎的苦役,改善生活,专门让他写材料。固田一郎从进陆军特工速成学校到落入苏联人的手掌一共才六年,而他的材料却从1956年写到1962年,也是六年。也许他写的材料中确实有令克格勃特工专家感兴趣的内容,所以等他写完材料后,一道来自莫斯科的命令飞抵劳改营主任的案头,要劳改营“保证该犯的生命安全和健康”。劳改营虽然不直接属于克格勃管辖,但对克格勃的命令一向奉为圣旨,于是马上彻底免除了固田一郎的劳役,立即改变他的生活条件,予以特殊的优待,把这个日本特务当作贵宾似地养了起来。这一养就是九年,直到克格勃组建“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时,有关专家忽然想起了固田一郎,认为他是一个很合适的教官人选,于是马上和原判单位远东军区军事法院联系,让下了一份改判裁定书,把固田一郎放了出来,直接送往“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担任地理、地貌、地形学课程的教官,兼上暗杀课。
固田一朗比傅索安先到“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傅索安一到校,他马上就盯上了这个姿色还不错的中国姑娘。固田一郎在苏联已经待了二十多年,完全熟悉了这个国家的情况和做法,知道自己虽然已算“刑满释放”,也有一份不算低的薪水,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行动自由,活动范围仅在“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等于是软禁。所以,他这辈子别想回日本老家。这样,固田一郎就从实惠点的角度去考虑,想就在这里娶个老婆定居下来算了。当然不是考虑生儿育女,而纯是一为解决煎熬已久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