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司机笑了,说他得到的命令是把她送到州城,然后连夜回疗养院。傅索安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获得自由了,禁不住一阵惊喜,不假思索道:“这样吧,你把我送到离火车站最近的一家饭店去,我明天就要上火车去莫斯科的。”
“那去车站广场对面的‘蓝森林大饭店’吧?”
傅索安点头:“好!”
司机把傅索安送到市里后,果然驾车走了。傅索安站在饭店那高高的台阶下面,望着熠熠生辉的霓虹灯,这才想起不知道克格勃为她准备了什么证件。她打开皮包,发现里面有一大叠卢布和两个信封,信封上分别写着“旅行证件”和“报到证件”。傅索安打开写有“旅行证件”的那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贴有她照片的、写着“金艳玲”名字的护照,注明是香港人,1948年出生。一份香港政府出具的“访亲旅游”证明。一个香港大学的学生证。一份苏联莫斯科刑事侦察局外国人出入境管理署出具的允许“金艳玲”在苏联逗留到1970年2月28日的证明。傅索安望着护照、学生证上自己的照片,顿时惊呆了: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在特维尔谍报学校根本没有拍过这种标标准准的证件照,但证件上的照片却明明白白是她的!尽管她已经学过间谍摄影技术,但仍无法理解克格勃偷拍得如此清晰真切的奥秘。
饭店门口站着的一个保安见傅索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可能感到奇怪,往这边走来。傅索安察觉了,马上收起证件,走上台阶,踏进了大堂。她用英语向服务台说明意图后,对方让她出示证件。办过登记手续后,傅索安被安排住进了七楼的一个单人房间。
晚饭后,傅索安洗了个澡,然后下楼出门,去对面的车站广场散步。一路上,她运用在特维尔谍报学校所学的反跟踪技能,悄悄观察是否有人跟踪自己,绕了好几个圈子都未发现异常,她心头涌起一阵轻松感。傅索安逛了几家商店,最后走进了火车站的售票楼,购买了一张次日去莫斯科的软卧车票。
这一夜,是傅索安踏上叛国之路后的第一个自由之夜,但她却无法熟睡——她沉浸在对今后有可能会被派遣去中国进行间谍活动的恐惧中。她是中国人,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太了解中国反间谍卫士的能量了,实在无法相信自己若去中国活动会出现不落网的奇迹。
傅索安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个恶梦,她在床上的十几个小时都是在断断续续的梦境或者幻觉中度过的,以至于当她在次日中午起床时,头脑里竟是一片昏晕。火车是下午3点零5分开的,傅索安去餐厅用餐后,又洗了个澡,这才结账离开饭店,去对面车站上车。
2月份不是旅游季节,列车上旅客不多。傅索安所待的软卧席厢里,四个铺只有两个旅客,另一个是波兰中年妇女,沉默寡言,听上去基本上不懂俄语。傅索安跟她无法交流,就翻阅列车员送来的画报、报刊。
天黑以后,傅索安去餐车用餐。她想让自己睡个好觉,便要了一杯烈酒。酒精果然有催眠作用,餐后不久,傅索安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人推醒了,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面前竟站着两个苏联警察!
“请出示你的证件!”
傅索安把证件递给对方时,才发现列车已经停下了。警察看了证件,问道:“你叫金艳玲?”
傅索安揉揉眼睛:“是的。”
“你被捕了!”
“什么?!”
“你被捕了!”
几乎是同时,一副手铐扣上了傅索安的手腕。警察把她扯到地下,往外便推:“下车!”
傅索安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
18
当傅索安把藤箱递给对方时,突
然响起了令人恐惧的警哨声,一群香
港警家朝她扑来!?
傅索安被两名苏联警察推下火车后,这才发现,原来列车是临时停车。停车地点是一片野地,四周一片漆黑,可能附近有森林,因为傅索安闻到了随风飘来的淡淡的松脂香味,并且还听到隐隐的狼嗥似的野兽叫声。
傅索安定定神,又发现前面十多米开外是一条与火车平行的公路,公路上停着一辆顶部闪烁着回转警灯的警车。走近过去,她才看见警车旁边站着三个佩手枪的警察。见她走近,他们都朝她盯着,似乎觉得这个东方女性颇为奇怪。傅索安刚被押上警车,火车就开了,接着,警车也启动了。
傅索安被两个警察夹坐在后排,路面坎坷不平,汽车不时晃动,她的身躯也就在两个高大壮实的苏联男子的躯体之间左右碰撞。此时的傅索安,已经是一名克格勃特务学校的毕业生,受过专业技能训练,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她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了正常思维,把自己离开奥克特亚巴尔温泉疗养院以来的情况回忆了一遍,认为自己并无越轨之处。这样,她对这次被捕感到忿怒,很想向警察提出质问,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因为她估计眼前这几个警察不过是奉命行事,不会知道什么底细的。
警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