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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一个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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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审查和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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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步结束后,傅索安又回到房间去让两个苏联女人给她灌输俄语,直到去吃晚餐。

    晚上,换了一种教学方法,那是看电视和听唱片、录音,当然全部是俄语,但都是经过选择的。

    之后,每天的生活内容基本上都是如此安排。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傅索安已经能用俄语说一些简单的生活用语了。又过了一个星期,傅索安已经可以用俄语加手势同她的两位女教师作简单的交谈了。

    又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富尔达娃和斯迪尔娃忽然拿出一包衣服,让傅索安换上,说要带她去郊游。傅索安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褐色薄花呢西装裙,镜子前一站,顿时显得亮丽过人。斯迪尔娃又给她戴上一顶有一朵红色绢花的编织得很是精致的草帽。她们离开房间时,带走了所有生活用具和学习用品。三人各提一口皮箱来到饭店大堂外,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傅索安略显惊奇地看到胖胖的富尔达娃竟坐上了司机位置,动作熟练地驾驶着,汽车开出了饭店大门。

    这次旅行实际上是克格勃给傅索安安排的第二个学习俄语的教程,越野车把傅索安载到了莫斯科郊区的一个小城镇。这个名叫“河达乌拉”的小镇,面积很大,差不多相当于中国北方的一个县城,但人口并不多。一幢幢粉墙红顶的俄式房屋里,通常只住着三四口的一家,少的只住着一个或两个人;也有没住人的,那是城市人的乡间别墅,他们只在周末或假日才驾车来住一祝傅索安三人住的房子就是这样一幢空房子,估计是克格勃的公有财产,也有可能是克格勃人事管理局临时向某个熟人借用的。她们进去时,客厅、卧室和厨房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热水里甚至还灌满了开水。

    从住进这幢房子开始,傅索安就发现富尔达娃和斯迪尔娃所说的“郊游”其实不过是“转移个地方”的代用词。她仍然必须从早到晚学习俄语,因为别墅里没有电视机,所以每天晚上的电视节目也取消了,但却有歌曲唱片听。苏联人给她选择的唱片都是50年代在中国广泛流行的歌曲,诸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喀秋莎》、《灯光》等等,傅索安都会唱,她经常跟着唱片哼唱,很快就领会了俄语歌词。

    在最初的一个星期里,她们吃的菜、面包什么的都是有专人送来的。后来傅索安能在镇上走走时,认出给她们送菜的人原来是镇上一家饭店的服务员。一星期后,她们开始自己上街采购食品。

    这也是克格勃安排的俄语教程内容,三人一起上街,买菜则是傅索安的事。她用俄语向商店里的营业员询问、还价,说得不准确的地方,富尔达娃或者斯迪尔娃会当场给予纠正,付钱也是她的事。有一次,傅索安去商店购买果酱时,营业员少找了钱给她。富达尔娃让她交涉讨还,她搜肠刮肚也凑不齐需要的俄语词汇,临末急中生智,用柜台上的笔在自己手掌上写下阿拉伯数字,才算使营业员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把少找的钱补给了她。后来傅索安成了克格勃的一名正式特工后,回想起这一段情节,断定那是克格勃故意安排的,为的是观察她的反应以及掌握俄语的程度。

    菜买回别墅后,她们三人一齐动手,一边说俄语,一边清理、烹饪,从这时开始,饭桌上每餐都有酒,不仅有红、白葡萄酒,还有啤酒以及优待加烈性酒。富尔达娃、斯迫尔娃都善饮,她们可以大口大口喝伏特加,可是傅索安从来没看到她们呈现过醉意。在她们的带胁迫性的诱劝下,傅索安也每餐喝酒,有时甚至也喝伏特加,并且喝醉过几次。每次她喝醉时,两个苏联女人就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因为使傅索安喝醉,并且诱供她吐出心中的隐秘,乃是上司布置给她们的任务。每次博索安被她们灌醉后,她们和傅索安的谈话,都是被录音的,以便供专家分析。

    来到河达乌拉镇十几天后,两个苏联女人开始让傅索安自己上街去买东西,并且从来不规定时间。这实际上是另一种考察,傅索安当时不知道,她每次上街,后面都至少有三个化装成各类角色的克格勃特工秘密盯梢,以观察是否有人和傅索安“接头”。

    克格勃人事管理局安排富尔达娃和斯迪尔娃对傅索安进行俄语教学,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审查。克格勃人事管理局对于傅索安的审查,首先要弄清她究竟是真正的叛逃者还是他们假想中的“中国间谍”,为了弄清这一点,他们一面请对外谍报局检查傅索安的口供,一面组织了对傅的“俄语训练”。因为如果傅索安是“中国间谍”,那么她既被派遣来苏,自然是通晓俄语的,所谓“不懂”不过是装假罢了。“俄语训练”则可以使傅索安在种种紧张的情况下,不由自主地露出懂俄语的马脚。

    傅索安是真正的叛逃者,所以无论是对外谍报局还是富尔达娃两人,都没审查出什么问题来。但是,根据克格勃招募特工的组织原则,对博索安的审查还未曾结束,她还得经受一种连做梦也想不到的审查。

    11

    站刑、灯刑、电刑……刑讯进行二

    十四小时后,审讯官宣布:判处中国间

    谍分子傅索安死刑,立即执行枪决!

    1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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