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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大清洗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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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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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被告思想如此一致和如此合作的先例。而且下述问题也不知产生过多少次了:他们为什么在公开审判时都承认那些无稽之谈的事情?(诚然,伊·尼·斯米尔诺夫在过第一堂时并没有给予他们所需要的供词;布哈林也否认自己是间谍)。有人坚持一种说法:那都是冒名顶替的人演出的活剧。我甚至听说,似乎在审判时“布哈林的胡须都掉了下来”。这种说法很有吸引力,因为可以很容易地解释一切。不过,我们会向自己提出一个问题:斯大林会同意用这些冒名顶替的人吗?

    现在,许多文章都论及斯大林。关于他搞的血腥案件、他所建立的体制、“斯大林现象”、“斯大林之谜”,人们正一件件地分析其事及其人格。从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材料看,未必可以认为斯大林会同意用冒名顶替的人演戏。斯大林需要的是正式的胜利,使过去的对手屈服直至精神上彻底崩溃,他需要的是复仇,并且静观猎物在他的复仇的火焰中挣扎。我想,别的解释将不合乎逻辑。简单地处死吗?这是以后的事情,他会不加审讯,大规模地杀人的。镇压机器即将开动,它是按其设计者的程序,在他不直接参与的情况下动作的。他会知道在他手下毙命的成千上万人吗?

    他个人是知道的。那些人是在论战中败在他脚下的对手。这样,他自然也取得了夺权的胜利。那末,他会放弃自己瞬间的狂喜吗?

    20年代,列宁不再视事和列宁去世后,党和国家上层确实充满了争夺影响和权力的斗争。开始时是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斯大林反托洛茨基;后来是斯大林和布哈林反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再后来是斯大林反自己的忠实伙伴布哈林。只要您读过历次代表大会的速记记录,就会看到一切了如指掌。表面上看,他们并非为个人权力进行辩争,而是关于在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可能性,关于这一建设的道路,关于世界革命的前景,关于新经济政策,关于对列宁主义的理解等等。要回答究竟是谁和在多大程度上抓住了问题的本质,这是历史学家的任务。但是,不难看出其踪迹:斯大林的每一个对手都力图捍卫其理论,以图这一理论能使自己成为领袖。斯大林愿意采纳任何一种纲领,只要能取得专制权力即可。斯大林把“螺丝”和“螺母拧紧”论的创造者了击溃后,放心地把其理论变成了自己的实践。

    他记住一切并且一切都不能原谅。他成为领袖以后,未必没有记起加米涅夫在第14次党代会上的讲话;

    “我们反对制定‘领袖’的理论,我们反对制造‘领袖’。我们反对书记处把政治和组织实际上合为一体,从而凌驾于一个政治机构之上。我们主张我们党内上层应这样地组织,即能使政治局成为真正的全权机构……我确信,斯大林同志不能成为团结布尔什维克司令部的人”。

    顺便说说,这种说法当时并非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人们这样做时并不踌躇,这是常事。奇怪的是另一种情况:看领袖的眼色,揣摩如何说才使他适意。列宁就是一个热情的雄辩家。我们从他的演说、辩论和文字中看得出这一点。这些证明了列宁对别人的意见的宽容大度。他极其严厉地谴责过宗派斗争,但却尊重哪怕是敌手的论证。我们摘引列宁的著述时,常常距离上下文和当时形势,忽略论辩的激昂热情。在列宁著述中可以看到“应当枪毙”、“把官僚主义者关起来”等话语。但是,如果说列宁赞成不经审讯的镇压,那便是侮蔑。他在热烈争论中说的话并非供法令草案,甚至也不是供报纸社论用的。他的战友、对手和敌手也是这么严厉。他们狂怒地争论时,想的不是他们的话将来如何评价,而是今天的事业。让我们回忆一下“布列斯特和约的冲突”、新经济政策的实施,民族问题等许多事情吧!

    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即使在热昏的梦幻中也不能想象,关于党、国家和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争论的总结将会拿到审判桌上受审,而且他们甚至失去了辩护的权利和说明真相的权利。而且不仅被告如此。社会本身也被剥夺了这个权利,并且如我在前面冒昧说的,从而把社会变成了人群,缺乏思想感觉、只受热情驱使的人群,只会如痴如狂地向上帝膜拜的人群。而这种使人头脑发胀的运动还会来多少次呢!

    呜呼,从各方面来看都体面的人也会沉湎于这种痴狂中。这些明天的牺牲品在火上浇油。让我引用1936年的一段小故事为例。

    审判的最后第二天,即8月21日,卡尔·拉狄克写了一篇长文:《托洛茨基一季诺维也夫法西斯匪帮及其首领托洛茨基》。其中写道:“案件审理时有几百人参加,其中有几十名外国记者。任何没有失去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被告是往自己脸上抹黑……”第二天,当作者在同一张报纸上读到维辛斯基的声明,即已下达开始审查托姆斯基、李可夫、布哈林、拉狄克,皮达可夫的命令时,他的感觉如何呢?而一年以后,当他同样如此地诽谤自己时又如何感觉呢?当他倾听维辛斯基引证他抨击“人民的敌人”的文章时,又如何感觉呢?

    真是可怕的年代:人们怀着对光辉未来的理想,同时又一致拥护血腥的镇压。

    就是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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