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拉狄克、皮达可夫案件平反以后的思索
尤里·费奥法诺夫
我刚刚参加过苏联最高法院上午的全体会议。6月13日,最高法院撤销了对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皮达可夫和拉狄克等同志的案件的判决。他们在1936年和1937年被处决。
担心错过这一事件的记者们早已在互相询问:“会平反吗?什么时候?不会吗?那又为什么”?他们说的就是会不会给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皮达可夫和拉狄克平反。提到这些人的名字说明,有两次对人民的敌人的公开审判仍然暖味不清,因为,布哈林、李可夫等同志还在二月份就被平反了。
我不敢说,“人民要求”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但我可以大胆地肯定“社会舆论的关注”。而且,这不是无谓的好奇。须知我们所处的时代同样令人担心:要是恢复事实真相的既定进程受到破坏,某种东西作梗,人们自然就会产生怀疑:事实真相将会基本上恢复吗?尼娜·安德烈耶娃的异母姐妹的幽灵不会在天边出现吗?
不过,现在公布了这个判决书,那些案件的判决被取消了。当时这些案件确实是尽人皆知的:一切都公开刊登,给人的印象鲜明、严厉、可怕。1934年,斯大林可能会用鲍里斯·戈东诺夫说过的话形容自己:我已达到了权力的高峰,一种绝对的权威,“一切都能做到”,“一切”都会毫无疑问地得到拥护——一致的全面的拥护,没有丝毫的疑义。从报刊上可以看出,某种虚幻的东西如何进入了当时的生活,这种东西是恐惧和热情,有组织的顶礼膜拜和甘愿抛弃自身的奇怪的交织物。
过去,人们对于会议演说家或者报纸评论作者提出的非常模糊不清的问题,也要表示赞同或者及对,只要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可是,大约是1934年之后,社会上出现了一种流行病,可以称之为“一窝蜂综合症”。大家知道,人群生活的规律具有一种反常的辩证法:他们无所制约,同时又会轻易地受到一声警呼“抓住他”的驱使;他们虽然不信,却会为一时感情迸发所控制;他们顷刻之间可以聚集上百人,但也可以转瞬即散,不过,他们也能够无限地膨胀,并且长年坚持……
为了把一群人排除于社会之外,需要极其有力、疯狂和致命的打击。需要一种粘污了党和国家的耸人听闻的罪恶行动。于是,这种罪行完成了。1934年12月1日基洛夫被害。
谁杀的呢?12月20日,侦查部门就已确认,是列昂尼德·尼古拉耶夫受地下恐怖组织“列宁格勒中心”的指使干的。起诉书中说,“这个反苏集团是一个秘密集团,它对群众的支持完全丧失了希望……”交付法庭审判的有14人,当月全部被枪决。
但是,究竟是谁杀的呢?显然,尼古拉耶夫案件的审判没有给予所需要的回答。于是,1935年1月重新审理。不是审判此前默默无闻的尼古拉耶夫,而是昨日的领袖、极著名的革命家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人。后来又开庭审判了加米涅夫、他的一名兄弟等一些人,即所谓的“克里姆林宫案件”。这是一次“试笔”,是测试社会舆论的气球:缺乏罪证的起诉,没有证据的判决会通得过吗?“工业党”已经被判决,“沙赫特案件”也已通过。可是,这些都是国内不知名的人。而现在则是……
起诉书谨慎地说:“审讯设有确认据以向‘莫斯科中心’成员就下列问题提起直接控告的事实:他们在组织实行对基洛夫的恐怖行动上曾经表示同意或是曾给予某种指示”。没有事实。但是,苏联检察院检察长维辛斯基和苏联检察院重大案件的检察员n·台伊宁仍然签署了对19个人的起诉书。苏联检察院检察长N·阿摩洛夫批准了起诉书。苏联最高法院军事法庭(瓦·乌尔里希·N·马图列维奇、A·戈里亚切夫)的巡回审判会作出了判决。最高法院同样“没有确认事实”,但是起诉足以成立,因为被告“知道‘列宁格勒集团’的恐怖意图并且煽动这种意图”。结果,季诺维也夫判了10年,加米涅夫5年,其他人5至10年不等。从法制的角度看,不太令人信服,……但“试笔”之举通过了。
但是,这种不是根据事实而是根据某种似是而非的东西而作出的残缺不全的判决,显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尽管它仍得到大家的拥护。总的来看,需要施放烟幕,制造一种惹人注目的闹剧。于是,1936年8月,著名的“莫斯科审判案”的第一幕揭开了。这些审判在联盟宫公开进行,大厅里坐满了人,还有外国记者参加。审判程序的所有形式得到了遵守。被告,即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和另外的14人当众供述,检察长讯问,称呼被告时用“您”。这是“托洛茨基一季诺维也夫联合中心”一案。所有人都被枪决了。在判决书上签署的是瓦·乌尔里希、N·马图列维奇、N·尼基琴科。
不必叙述审判本身是如何进行的。它与随后进行的对皮达可夫一拉狄克“平行反苏中心”一案,与最后一次公开审判即1938年对布哈林、李可夫及其战友一案的审判,如出一辙。对最后一次审判的详情,报刊已陈述得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