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故地变模样,忧心忡忡督导忙;
进攻桂柳得了手,打开交通受奖赏。
冈村6年前作为第11军司令官率部攻占了武汉,当时日本军队的气焰是何等嚣张,形势多么有利。如今他再度来到武汉,环境之变化已令其吃惊:
以前敌机极为罕见,在汉口、九江之间,往来内地之大型运输船,常达三四十只;如今,连10吨左右的小汽船均被敌空军炸光。以前,此地住有数万日本侨民,店铺很多,相当繁华;如今,侨民留者寥寥无几。借行社尚有一些男女服务人员,照料军人食宿。飞行队青年军官频频出征,常有去而不回者,人数逐渐减少。在偕行社食堂每天照料他们的少女,睹此情景,露出凄凉神态,毫无青年朝气。甚至我的居处亦有变化,以前,位于汉口市内,彼时常从一楼窗口眺望街头情景;如今,改在汉口东郊为树林环绕的旧军事设施之内,连个中国人影都见不到。……总之,环境的显著变化,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由于丧失了制空权,就连冈村这次上任,也不敢从北平直飞汉口,只能先乘火车到南京,然后利用早晨中美空军还未出动的一段短暂时间,沿长江上空偷偷摸摸地飞抵武汉。
9月10日,第6方面军司令部各部、课人员编制就绪,定员共132人。随后,在司令部首次全体会议上,参谋长宫崎周一少将(不久晋升为中将)代表大家向冈村致词:“愿在大将阁下威德与武运下,竭尽微力,为国效命。”接着,冈村发表了自己的就任感想:“我已连续出征8次,3年前即为全军最早被任命的方面军司令官,现在再次受命领导方面军,看来意义颇为深远。参谋长宫崎少将是武汉作战时我的作战课长,参谋副长天野少将是当时的作战参谋。以这两位来与我配合,也有深远意义。坦率地说,我想这是中央难得的人事安排。”冈村还表示:“对于隶属指挥下的各兵团长、部队长,应竭尽诚意和情谊。”
冈村然后话锋一转,向肃立敬听的部属们训示道:“我军对华作战要大胆果敢,确立必胜信念;领导作风要端正,振作军纪要彻底;对上级司令部(指畑俊六的派遣军总司令部和东京大本营)的态度是不妄求增援,不乱提意见;要默默执行;要掌握民心,节省和爱护军械、物资;对管辖指挥下的协同部队,应融洽亲切。”他最后提醒听训者须兢兢业业、谨慎行事,“本司令官赏罚严明,不因处于作战期间而忽视赏罚,不会因功绩而赦免应罚之罪”。
这最后一句,令听训的幕僚们出了身冷汗。宫崎周一事后吹捧道:“古语云‘威而不暴’。实际上,这样的将军甚为罕见,一般是有威则暴,无暴也无威。而冈村司令官则可谓‘威而不暴’的稀世之才。”
第6方面军司令部设在汉口租界内的前日军兵营旧址,为了迎接冈村等高级将领的到来,当地日军在旧址上专门建了一幢漂亮的别墅式建筑。9月10日,副官和卫兵们把冈村的行李从借住的偕行社搬进这幢小楼,冈村过来一看便训斥道:“作为野战方面军使用,司令官邸这样的规模有些过分讲究。这种作风怎会不使中国事变迁延下来,并招致大东亚战局的逆转!?”他坚持宁可此幢房空着,也不住进去。宫崎参谋长也有同感。于是,两位方面军最高首领一同搬到靠近司令部大院后门的平房去住,“同时考虑早晨出人乘马去郊外散步也很方便”。
为便于靠前指挥,冈村决定将方面军战斗指挥所进驻湖南湘中丘陵的衡山。从汉口到衡山的路线,本应先乘飞机到衡阳,再由衡阳换乘汽车行驶60多华里,如无制空考虑,只需半日即可到达。但日军这时已失去制空权,冈村一行此段行程费了两大多时间。“飞行只在早晚短暂时间,陆路唯有利用黄昏,窘况由此可见。飞机亦非以前所乘运输机,而是6人分乘3架侦察机,并由6架战斗机护送,宛如出征。”抵达后,冈村住进衡山靠东一个山峰麓谷间的教会学校校舍,开始指挥作战。
冈村的第一个目标是拿下湘桂边界上的桂北重镇全州。此前,日第11军攻陷衡阳后,所属各主力师团已兵分两路,沿湘桂公路两侧向广西境内扑来,仅10多天便奔袭200多公里到达全州城下,其间未遇到中国军队的真正抵抗。
这时的全州,是中国军队在西南地区的一个重要补给点。武器弹药、被服粮株以及其他物资在这里囤积极多。此外,美军的汽油、杜聿明机械化部队——第5军的后方仓库物资,这时也在全州堆积。为了保住这个重要的交通要道和补给点,蒋介石在9月份两次电令时任第4战区司令长官的张发奎等人“全州工事及其他作战诸准备应迅速完成”,“国军以乘敌突进予以打击之目的,决在黄沙河及全县附近夹击之”。并要第27集团军总司令杨森率第20、第26、第44、第37军在全州西南150华里的道县集结,准备攻击来犯之敌的左侧背;该集团军副总司令李玉堂率第62、第79、新编第19师等,转向新宁附近对敌之右侧攻击。张发奎也曾亲自来到全县一带,督促工事的修备工作,以加强防守。
指定防守这一带要地的是从四川蕃江开来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