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疲劳,兵员调整、补充工作也没有最后完成,师团几个主要头目虽是日军中闻名的悍将,但也面露为难之色。连平素最崇拜他的军司令部作战主任参谋宫崎周一,也对如此不体恤下面的部队产生了抱怨:“当闻知军司令官的务期排除万难,于10月17日进攻的要求时,我对将军这样苛刻的安排,悲愤地流下了眼泪。但军司令官的要求,不管怎样也要干下去。因此,每天晚上独自登上附近的小丘,眺望着前面不远的敌军阵地的地势,苦思苦虑。第一二夜,一点好办法也没有想出来,到第三夜才想出了办法,确定了按时发起进攻的信念。”
后来的事实证明,冈村在进攻时机的把握上也确实准确。这位宫崎接着回忆称:“根据后来的情况判明,17日发起的攻势,正好赶上敌军刚要总退却,如果晚一二天,在潮水般的总退却的大量敌纵队中,就会失去长驱直入的战机,也就无法实现如畑总司令官在嘉奖今中所说的‘疾风扫落叶般的迅猛追击’,甚至可能使攻进汉口更为困难。现在想起来,正是由于军司令官的苛刻要求,才产生了一举长驱直入果敢行动的动机。作战真是微妙的事情。”
10月17日,第6师团牛岛旅团开始沿广济—浠水大道攻击前进。自田家镇失守后,上至武汉的蒋介石,下至第5战区的军、师指挥官,都已意识到武汉终难再保,各部都大睁着警觉的双眼,防止被日军包抄,陷入合围。所以日军区区一个牛岛旅团,竟也撼动了江北第5战区的数十万守军。这也是武汉会战后期一大奇观。
那个曾经以数千人之众击溃过对方10余个师杂牌军的波田支队,也于是日沿长江南岸直趋武昌城下。由于急于进城拔头筹,侵略军简直什么也顾不上了,冈村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因为连续行军、作战,后方运送的补给只限于弹药、汽车燃料及其他必需品,而行军、作战期间的大部口粮不得不取之于敌方,攻击作战时,军司令部以司令官为首的全体官兵一连几天每餐副食只有款冬罐头。先头部队的波田支队长等曾用盐汁泡桃树叶佐餐,舌头、喉咙被扎得疼痛难忍,成为笑谈。”
18日夜,一路未逢激战的牛岛旅团到达界岭。一夜猛攻,即击溃该地守军防御。22日,该旅团完全控制了烯水一带。同一天,牛岛少将接到冈村宁次的电报,称:麻城以北与东久迩军对峙的中国军队已开始撤退,望他的旅团不负第11军先锋的称号,迅速向黄破地区突进,截击撤退中的孙连仲、李品仙两大兵团的部队。
冈村与东久迩争功,放弃纵深迂回、合围战略,一门心思要突入武汉,实际上有些置大局于不顾。但作为一名日军高级将领,他并未完全忘记作战的首要目的,还是想方设法地尽量捕捉中国军队,弥补第11军改变战略所造成的损失。同时,他也想使自己的内心多少获得点儿安慰。对东京方面也好交待。
23日,日军攻下新洲。牛岛少将即遵冈村电令,派佐野虎太大佐率步、炮、工、战车、装甲运兵车组成的快速支队,截击正在黄陂东侧蜂拥撤退的孙、李兵团大部队。日军的突然杀出,冲乱了中国军阵脚。后撤的中国军指挥凌乱,各自为战,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但佐野的快速支队毕竟是一支战术支队,实力只是日军一个加强联队的水平,对付散兵游勇有余,要成师、成旅地围歼对方溃退部队,就显得力不从心了。再加上此刻,东久迩的第2军尚未进抵旧街、河口镇,完全截断平汉线,这就给了李品仙后卫部队留下了一个大缺口。26日,第6师团的岩崎支队拿下河口镇,与第2军的部队会合,收紧了合围圈,但为时已晚。李宗仁的第5战区几十万大军已越过平汉线跑了出去。
当然,按东京大本营划分的作战任务,长江以北的中国军第5战区,主要归第2军负责解决。冈村心想,我第正互军没有摧垮江南以薛岳兵团为主力的中国军第9战区,你东久迩也让李宗仁大军溜走了。半斤对八两,谁也别嘲讽谁,下面就看谁的部队先进武汉城了。
畑俊六大将,虽为武汉会战日军最高统帅,但协调两军不力,特别是因冈村的第11军下属诸师团,多是他华中派遣军的老部队,故有意让其立头功,任由该军中路突出而未加节制(事实上,第6师团的突出攻击,他一直知道并默许),惊动中国军队全面加速了撤退进程,导致东京大本营这次会战的一个主要目标,围歼中国军主力的狂妄野心未能得逞。
会战结束后,中国有关军事当局在作战总结报告中,分析了中国军队避免了被对方围歼的原因:武汉是10月25日放弃的,日军没有捕捉住我们的大部队……日军进攻武汉,北、中、南三路作战不协调,而华中派遣军(畑俊六)又不能予以统制。中路(指稻叶第6师团)快了,北、南路慢了。10月24日,中路迫近武汉,北路始达应山,没有遮断陨汉两水的交通。南路尚滞留于三溪口、辛潭铺以北地区,没能遮断粤汉路和长江的交通,所以不能消灭我军有生力量。如果能协调有制,使北路、南路到达花园、安陆和咸宁、嘉鱼的时间,先于或同于中路到达武汉的时间,那我军的有生力量,一定会受到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