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睫的战争危险毫无察觉,战争爆发的那一刻,仍有一半的B—17轰炸机留在克拉克机场。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对战争反应最快的还是飞机和空军。空军司令刘易斯·布里尔顿少将随后被麦克阿瑟的参谋长理查德·萨瑟兰叫醒。他立即命令他的飞行员进入戒备状态。1个小时之后,布里尔顿来到马尼拉司令部。作为空军司令,他深知飞机的重要性以及战术发起上的突然性,因此要求立即派出菲律宾的全部B—17轰炸机前去轰炸日本在台湾的港口和机场。但是那天早上,一种致命的麻痹症折磨着麦克阿瑟的指挥部。麦克阿瑟摇头说道,必须等到有更足以说明日本意图的明显迹象,才能进行空袭,而他的参谋长则坚持要作初步侦察,因为在他的指挥部里找不到一张有关日本在台湾的军事地图,更没有航空侦察照片,飞行员无法知道要去轰炸日本在台湾的哪些目标。
清晨5时半,麦克阿瑟收到华盛顿的一封电报,命令他立即执行“彩虹5”号作战计划,对日实行战略防御。但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事态似乎模糊了他的判断。这位61岁的美国老将军好像被菲律宾的热带生活消磨了斗志。美国作家戴维·贝尔加米尼写道:“尽管被授予菲律宾陆军元帅军衔的麦克阿瑟在菲律宾已经有6年了,不过,他训练的部下是为争取和平的,不是对付战争的。通讯联络靠菲律宾的电话系统,所以是靠不住的。战时正常的安全保卫措施和工作程序都没有明确规定,演习也不够。马尼拉空军情报处的雷达是新装备的,如果有一群鸽子在它前面鼓翅飞翔时,就很容易出现探测错误。”
东京时间上午7点30分,也就是马尼拉时间上午6点30分,日本陆军航空兵所在的台湾东部基地由于大雾已经开始消散,32架轰炸机克服大雾带来的不利影响,设法起飞,开始执行轰炸吕宋岛北部碧瑶机场和图盖加拉奥机场的任务。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阿诺德将军从华盛顿给布里尔顿将军打电话,告诉他绝不能使停在机场上的轰炸机重蹈珍珠港覆辙,布里尔顿再次要求麦克阿瑟准许派遣一队飞机前往台湾侦察,但又被拒绝。后来设在马尼拉北面85英里的伊巴机场的一台雷达报告,一批不明国籍的飞机正在逼近,美军紧急出动了36架P—40战斗机和除一架以外的所有B—17轰炸机。事实证明这是假警报,所有的战斗机撤回基地,但B—17奉命仍留在空中盲目盘旋,围着吕宋岛转圈。麦克阿瑟致电华盛顿说:“我们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同时他的参谋长给布里尔顿打电话,拒绝后者提出的“立即”对台湾日军发动空袭的要求。麦克阿瑟宁愿让他的飞机围着吕宋岛空转,也不愿意让其执行真的战斗任务。
而在高雄基地,大西一想到山本五十六对他的期待,就对眼前这种无法上天的景象折磨得急火攻心。他在大声地对气象长发着脾气:“气象长!怎么搞的?”再过几小时就到中午了。由于陆军已经对菲律宾按计划发起了攻击,美军肯定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战斗机升空待命,只等日本笨重的轰炸机前来上钩了,说不定它的B—17轰炸机已经起飞向台湾飞来了。大西急得满头是汗,但又无可奈何。
两个多小时之后,日本空袭碧瑶的消息传到了马尼拉麦克阿瑟的司令部。布里尔顿少将得知这一消息后,马上给麦克阿瑟的参谋长打电话,指出既然日本人已经“公开行动”了,现在已有充分的理由立即对日本实行轰炸。布里尔顿还要求萨瑟兰准许撤回仍在阿拉亚特山上空盘旋的B—17飞机,以便重新装上炸弹。“如果克拉克机场遭到袭击,”他警告说,“我们就不能使用它了。”使布里尔顿惊讶的是,他的要求又一次遭到拒绝。又过了45分钟,萨瑟兰回了电话,允许派一队摄影侦察机,后来麦克阿瑟本人也打来电话,赞成如果航空照片确定了目标,就在当天下午晚些时候对日本进行一次轰炸袭击。
然而,日本人已经等得太久了,他们再也不会给麦克阿瑟这样上佳的机会了。就在麦克阿瑟终于答应布里尔顿要求的时候,在台湾高雄基地,满头大汗的气象长气喘吁吁地跑来向大西报告:“天气好转了!雾散了!”果然弥漫的大雾正在缓缓移动,被遮住的太阳也正穿过雾障发出它那刺眼的光芒。
“立即出发!”一声令下,起飞号吹响了,首先由零式战斗机以三机编队的方式起飞,以在上空进行警戒。接着轰炸机也一架一架地陆续升空了。日本海军第11航空舰队的192架飞机开始了前往菲律宾的300英里飞行。
无巧不成书,布里尔顿恰好在这时开始执行麦克阿瑟的命令。12点,16架B—17返回克拉克机场,3架装上了摄影设备,其余的装上了100磅和300磅的炸弹。正午之前5分钟,布里尔顿向麦克阿瑟报告,他准备在“下午1点派出一批飞机”。轰炸驾驶员下班吃午饭去了。在南中国海巡逻的P—40战斗机也被召回加油。麦克阿瑟瞬间的命令,铸成了他在太平洋战争期间的第一次大失误。
正午之后几分钟,设在伊巴机场的那台唯一能工作的雷达发现了入侵的飞机。布里尔顿的空防警报处处长亚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