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发起攻击时可不受气象条件的约束而断然行之。吉川没有理由不感谢这位老天文学家。此后没过多久,他就把这一结论写在了军令部使者提出的97个问题当中。他这样写道:“30年来,夏威夷一向无暴风雨。瓦胡岛北侧经常为阴天。可从北侧进入并通过努阿努帕利进行俯冲轰炸。”
9月6日,日本御前会议下了开战决心之后,对珍珠港情报的要求变得更加具体和迫切了。此时鉴于日美开战在即,各国都已经开始从日本撤退除外交官以外的所有侨民。10月12日,美国国务卿赫尔与日本野村古三郎大使经过几个星期的谈判,达成如下协议:允许三艘日本邮船公司的客轮从日本到美国航行一次,条件是船上不能装载货物。这三艘客船离日抵美的时刻表为:“龙田丸”10月15日由横滨港起航,绕道火奴鲁鲁,10月30日抵达旧金山;“冰川丸”10月20日由横滨港启航,11月1日抵西雅图;“太阳丸”10月22日由横滨港启航,11月1日抵火奴鲁鲁。在这紧要关头,海军军令部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决定派遣相应领域内经验丰富的海军军官亲自到珍珠港,进行实地考察,弄清各种情况。因为他们担心,来自火奴鲁鲁的报告缺乏技术细节。此外,电报不可能把从那里搜集到的所有情报都毫无遗漏地传递回来。10月15日,“龙田丸”从横滨港启航。船长木村阪男是一位预备役海军军官,他的手下全是新船员。随船前往的是军令部第三部五科(情报部美国科)参谋中岛凑少佐,他化装成该船的事务长,还有一名是特种潜艇的军官尾敬宇中尉,他化装成服务员。10月23日,中岛搭乘的“龙田丸”驶抵檀香山码头。
就在同一天,喜多总领事把吉川叫到领事馆的院子里说:
“森村君,你认识中岛少住吧?”
“认识。在军令部一起共过事。”
“告诉你,他已经来了。你看是不是要见见面?”
狡猾的吉川想了一下说:
“还是不见为好。恐怕会有盯梢或窃听器……”
“对,我看也是不见为好。那么我就到船上接头去了!”
喜多总领事说完后,脸上露出狡诈的微笑。他知道身负重任冒险而来的密使一定会要求提供非同小可的情报。果然,从船上回来的喜多给吉川带回一根用日本纸捻成的纸捻儿。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用铅笔写满了小字,共向吉川提出了97项要回答的问题,包括停泊舰船的总数,不同类型的舰船的艘数和舰名,战列舰和航空母舰的停泊位置,你推断停泊舰艇最多的是星期几?战列舰停泊时是否有防雷同?是否有大型飞机在拂晓或黄昏时巡逻?如有,出动几架?等等。
中岛要喜多转告吉川,必须在大后天开船前对这个纸捻里的全部问题作出回答。
这天晚上,吉川根据过去7个月费尽心血搜集的情报资料,用一个通宵对97个问题作出了答复。其中有:你推断停泊舰艇最多的是星期几?答:星期日。是否有大型飞机在拂晓和黄昏时巡逻?答:有,拂晓和黄昏均为10架。但有一些问题,例如港口有无防潜网,吉川却无法回答。
为了能对这些问题作出准确的回答,吉川使出了看家本领,他索性搬到春潮楼,在那里日夜不停地窥视着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动静。为了更加接近珍珠港,他还好几次把自己弄得满脸污垢,头发蓬乱装扮成菲律宾人,穿着素色的夏威夷衬衫到靠近珍珠港的爱伊亚的甘蔗田里去帮工。他每次利用一片不同的甘蔗田,留在田里的时间不超过30分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黑色笔记本上分别按星期一、二、三、四、五……的顺序,记下了停泊在夏威夷的美舰数字。但是港口是否有防潜网的问题却始终没有搞清。吉川决定亲自冒险跑一趟。吉川穿上他经常穿的运动装,拿上钓鱼竿,沿着公路走去。他走过了希卡姆机场,穿过一片空地,朝珍珠港出口处走去,心想万一被抓住,就说自己是菲律宾人。他走进了一个离海军大楼不远的小树林中几乎撞上正在晒衣服的水兵。他躲在丛林中,直到日落西山时才出来。天黑后,他爬到了港口的人口处。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连忙一动也不动,直到一切又安静下来。然后他轻轻地下了水,无声无息地拨动双腿,游了50码,进了航道。他用双脚在水下触摸,什么也没有。他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但由于过于激动,入水只几码,便憋不住气了。他一连又扎了5个猛子,还是没有发现钢网。他游回岸边。在他的特务生涯中,这几分钟是他最紧张的时刻,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可以肯定的东西上报。
到了11月,日美关系已经越来越紧张,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性。东京方面考虑到一旦开战,领事馆的人员包括吉川在内,都会遭到逮捕和监禁,为了仍然保持情报来源,打算秘密地在夏威夷留下一个潜伏间谍。他们选择了一个美籍德国人奥托·库恩。奥托·库恩原是德国法西斯头子希姆莱的相识,后脱离纳粹党,迁往美国定居于夏威夷。在作生意时赔掉了老本,只好转而靠给日本当间谍为生。
10月23日,喜多还从“龙田丸”上带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