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了一趟家,早上出门的时候忘带电池了。正要出门的时候,看见吉他扔在地板上,想起昨天写的那首歌,这个时候就觉得有点儿好笑了。其实以前也写过歌的,记得有一次在梦里看一部电影,慢慢就融入电影里面,自己在那儿当主角了,说的是美军在越南战争的事,我成了美军了,在金兰湾和一个越南姑娘相爱,却无法带她回国,这时候画面外背景音乐响起,一阵凄美的歌声让人震颤:回忆的时候,妈妈是一艘黑黑的海船,带我驶回椰子林的港湾……醒了后就赶紧记下来了。
把歌词翻出来,又弹唱一遍,觉得还可以,还是有点儿味道的嘛,至少是昨晚情之所至灵感如泉喷涌而出的劳动成果吧,还是要给柳韵听听,谈恋爱不充分完全地表现自己怎么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夺取最后的胜利呢?母孔雀还喜欢看公孔雀开屏呢,哪怕他屁儿上夹了一坨巴巴正好露出来,说不定那坨巴巴她看起来也性感无比呢?
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把吉他带上,偷偷摸摸地下了楼,生怕被别人给看见,这么大年纪了还背着个吉他,再说现在好象也不流行了,都流行打游戏、聊天、Cosplay了。遥想苇渡当年,背着吉他满校园流浪,青葱岁月,雄姿英发,阳光灿烂,那是多么的拉风啊,现在竟落得要偷鸡摸狗的下场了。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健康美好的娱乐活动都要被灰色暴力的垃圾游戏取代了,大家都还乐此不彼,执迷不悟,人的正确思想只能到女娲补天的洪荒时代去寻找了。
车开到公司门口,柳韵下来了,美滋滋地坐在副驾位上,看那样子多半在电梯里都暗自流了不少口水,不知道什么事那么高兴。
我问她去哪儿,她说去逛商场,妈的,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最无聊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动了,女人们却总是乐此不彼。不过这个时候那是万万不可露出丝毫不悦的脸色的,我带着满面的渴望兴高采烈地说:“嗯,好,能够陪美女逛街,那是俺在终南山修了多少年才修来的福份啊。”我发动了汽车。
“我听着你这话,怎么总觉得有点儿言不由衷呢?”柳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绝对是诚心诚意说的,我可以对别人言不由衷,可以对任何人言不由衷,但对你,嘿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嗯,好象还是有点儿言不由衷,不过算啦,放过你了。”
“唉,明明是发自肺腑、来自灵魂深处的话,居然有人还是不相信,失败,真是失败,快给我一块豆腐!”
“呵呵。”柳韵笑了起来,抿着嘴看着我。
“你这么勾魂地看着我干什么啊?一会儿要是撞车你要负全责。”
“勾魂还不好啊?”柳韵脱口而出,也许觉得太大胆了,脸一下子羞红了,我一下子就心旌摇曳起来,妈妈的,我,我……柳韵居然会顺口说,这是我都没想到的,按照惯例,在这种情况下她都是沉默不语的,不过她多半也是鼓足勇气、蓄意而说的吧,她怎么会顺口说呢?事发突然,我这么油嘴滑舌的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了。
柳韵把头转向了一边,我的心也突突地跳着,嗯,这个,那个,看来有戏了。柳老爷子真是我的爱情催化剂啊,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咳,看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美滋滋、喜洋洋的,有什么好事啊?我也分享分享?”
“没什么啊,我刚给我爸打了电话。”
“哦,他说什么啊?”我努力做得很随意地说,心里却莫名其妙有些紧张起来。
“没说什么啊。”柳韵头向着窗外,语气里却透着一股抑止不住的喜悦。
事情已经很清楚明了了,柳老爷子这次的考察一定满意而归,象我这样的老狐狸岂是这些出道未久的小姑娘所能欺瞒的。陪着柳韵到处采购了一番,把后座塞得满满的之后,就去了春熙路伊藤旁边那个良木缘,是街边花园改造的吧,很不错的环境,我们坐在户外的长廊里,华灯初上,城市和我们一样都慢慢地暧昧起来。
一些风从身边吹过,这个时候是成都最好的季节,既不冷,也不热,风也柔软舒适,肌肤满意度应该是百分之一百二十三了。我们就在那儿消磨着时光,把自己能记得起来的往事都温习了一遍,成都,重庆,居然有那么多相同的属于童年、少年和情窦初开的记忆,家庭,城市,音乐,电影,旅游……一切的一切,两个人的良木缘,一张风霜的木桌,一杯淡淡的柠檬水,一盏柔和的灯,伴我们柔软的温馨时光。
回到柳韵家已经很晚了,我们大包小包地扛着上了楼,累得直喘气。我顺势把自己给扔在沙发上,装着很累的样子半躺着,今天说什么也得搞定这事儿了,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要是再被赶去一个人睡冷被窝,我这三十年就真是白活了,不如去买根面条找根歪脖子树算了。柳韵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我,坐在旁边,看着墙边的吉他:“你带吉他来干什么?”
“咳,我,我……你昨天不是要听歌吗?我就带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妈妈的,明明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底气都有些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