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的路着实可怕。不过上帝是明白这些情形的,我是聪明人办了傻瓜事,都怪我的脾气太犟了。但有一点我是至死不变的:我不能只作一个无所作为的人,我尊重响我’,哪一天失掉了‘自我’,便无异于失掉了生命!
听了张竞生感慨的肺腑之言,黄冠南的心顿然涌起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感情,她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他们就这样谈着,两个钟头过去了,房间的光线渐渐暗了些。黄冠南虽未尽兴,但理智告诉她该走了。这时条房正好进来问道:“张博士不开饭吗?”
黄冠南连忙起身说:“博士,该吃晚饭了,我要告辞噗。”
张竞生有些失望地说:“今天是周末,稍晚些回去也没什么关系的,我看你就在这里吃晚饭吧。”
张竞生不等黄冠南同意便对茶房吩咐道:“你去开两份饭,再加添几样可口的菜来。”
茶房应声走了出去。黄冠南见他这么执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重新坐下来。一阵晚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挟带着花的清香,黄冠南不觉注意到张竞生案头摆的那些花,她走近嗅了嗅说:“这些花可真美!”
“是呵,我从小爱花,爱大自然。不过,你喜欢哪一簇,我可以敬以奉赠,如何?”
“哦,还是你自己摆吧!夺人之爱未免太自私噗!”黄冠南这样回答。
张竞生说:“不,我虽很爱这些花朵,但送予你更有意义,回头你拿几簇走吧!”
黄冠南笑着没说什么。不久,条房将晚饭送来了,张竞生拉着黄冠南在小桌前坐了下来。他从书架上取下一瓶从法国带回来的白兰地和两个玻璃杯,斟了一杯放在黄冠南面前,然后自己斟上笑道:
“这是一杯充满诗情画意的酒,爱好生活的人都应当满饮一杯!”
“这酒的颜色真是太好看了,浓醇鲜红,装在这玻璃杯中真是一首美诗。”黄冠南喜得跳了起来。
黄冠南平时是不喝酒的,但因为这酒又甜又好看,她不免多喝了几口,顿时觉得一股热浪从内心深处直冲到脸上,两颊好似被火烤着,热辣辣的,四脚有些疲倦无力,她斜靠在藤椅上。
张竞生很高兴,他虽喝了不少酒,但没有醉。他剥了个桔子站到她身边,一瓣瓣地往她口里送,眼睛里充满温情的波光。他轻轻地问黄冠南:“你感觉怎么样?”
黄冠南说:“我好似有些醉了,不过,不要紧的!”
张竞生出去打了一盆滚热的洗脸水,拧好手巾递给黄冠南,等她洗完脸后,又让她喝了杯浓茶。黄冠南觉得神志清醒多了,便站起来说:“很晚了,我该回家去了。”
“好吧,但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呢!’深竞生问。
“什么时候?”黄冠南想了一下,“你说吧!”
张竞生想了想说:“最好是明天吧卜…你看这天气多好,我们明天一早晨露未干时到郊外去,置身于那种环境里是很有意义的,我们留连一天随便看看玩玩,或谈点什么都好!"
黄冠南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黄冠南走后,张竞生心里泛起了一种无限的热望。少女总是能给人以希望的。这一夜,张竞生非常舒适地睡了。
第二天张竞生早早就起了床,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他的房门,在7点钟的时候,张竞生和黄冠南已来到了广州郊外。
早晨的郊外空气特别新鲜。稻田里的晨露未干,一层薄薄的水晶珠子铺在绿草上,在这又清新又辽阔的郊野中,他们内心荡漾着不可名状的热情。
他们爬上一座小小的土坡,坡上开放着朵朵黄色的小野菊,零零星星的狗尾巴草如同一个个打柴的樵夫,追随着有点野性的牧羊女,夹杂在黄花丛中不住地向他们点头致意。
他们在一座不很高的山峰上坐了下来,又接着昨天的话题谈了起来。
张竞生指着远近起伏的山峦说:“峰峦处处有,山利是无穷尽的。现在有许多人以为只有造林就是振兴山利了。实则,山中可以种植许多种旱稻作物,油作物,尤其是水果类,竹类等等最易收成与最切实于民生日用的植物。至于造林,除好木材之外,又可种食料或用料的果树,如栗、棒、椰、油棕、桐、龙眼、荔枝、橄榄等等之类……
“另外,在半山以上不能种植水果五谷的地方,可以种些制纸的杉林。目前我国纸的销路日见增大,可全用的是外国货。唉,第一个发明造纸术的文明古国,竟然全靠进口纸张.
谈到这里,张竞生忽然刹住了话题,歉意地说:“瞧我,说到哪里去了,对不起,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
“不,不。”黄冠南从小出生在广州,长在广州,早就厌倦了都市的喧嚣,她爱山,也爱大自然。她执拗地说:“你还是继续讲吧,我乐意听。”
张竞生振兴中国农业的分析说得那么深刻,那么透彻。过去,黄冠南只知道他喜欢搞一些人们不敢想不敢搞的东西,却没想到他在发展中国农业上也是个有心人,竟作了那么多的观察与思考,有那么多的真知灼见!黄冠南看着坐在身旁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