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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竞生传(中国性学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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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里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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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听着,睛眼却东瞅西看似乎心不在焉。后来,他站起来对张竞生说:“竞生,开发实业的事过几天再说吧!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搞的事。”

    张竞生听着,仿佛面前这个人不是那个雄心勃勃、决心办实业的省长了。张竞生怔住了,手不仅没有递过去,连嘴都张不开了。

    陈济棠走了。张竞生却犹如坠入了云雾中。

    天空中布满了沉重的阴霾,寒风瑟瑟,几片落叶在地上盘旋,整个广州市显得格外阴沉。

    张竞生在街上偶然遇见了十多年不见的同学彭放明,意外的相见使他俩都很激动,握着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你现在在哪里谋生?”张竞生问。

    “和你一样,在省府供职。”彭放明说。

    “哦”

    “我曾听说你回国了,在省里供职,几次想去找你……早就听说你想搞实业开发。怎么样,还有信心吗?”彭放明望着张竞生。

    “是的,我有心搞上去。”张竞生说,“有陈济棠的支持。”

    “你说什么?他支持你?哎呀!别书生气十足了!”彭放明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跟你说实话吧,你刚回国时陈济棠倒是想和你一起做点实事。但是反对的人大多,他也会权衡利弊的。”

    张竞生又一次坠入云雾中。这可能吗?可转念一想,这段时间陈济棠的态度不正证实了吗?唉,官场上的事,我一辈子也搞不清呀!怎么的说变就变了。难怪西方人总骂政客不如娼妓呀!

    广州的夜,景色一片迷蒙,空旷而寒冷的北风在呼号,黑暗悄悄地蠕动着,使人感到不安。

    张竞生沉默着,此时此刻仿佛变成了木头人,记不起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他做为一个哲学家,总是希望能以自己的声音唤醒那些昏昏沉睡的达官贵人。其实,这是一种狂妄的想法。时代公平地把昏睡的使命交给他们,他们为什么要醒来呢?

    二、诸丛雪三追前夫怀抱

    随着冬天的来临,北京大学的校园里渐渐地显出了雪容。纷纷飘下的雪花,蒙住了路面,盖住了草地,遮住了落叶,挂满了树枝,白茫茫一片,大地好干净。

    诸丛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认准了路旁的那排法国梧桐,径直朝校园的深处走去。

    现在是傍晚六点多钟,要是往前三四个月,此时的太阳也许还悬在半空,可如今却不见了它的影儿,要不是莹雪映照,恐怕连对面的图书馆也看不清了。

    她走近了图书馆,却又蜇转了一个弯。她几乎忘了所来何故,更不知道该到那里去,几年没来过了,一切都显得陌生。她踽踽独行,偶尔碰上几个迎面而来的学生,他们都不认得她。她尽量地绕开那幢教师宿舍,因为她相信那会有不少人还记着她。

    到了,就是这里!这棵柏树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只是变得更加苍老,枝弯叶坠,像一个驼着背的老人。这条长凳,倒还顽强,硬生生地挺直在寒雪里。她解下了脖子上的围巾拂去了水泥凳上的积雪,自个儿便坐了下去。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她和张竞生第一次幽会的地方,张竞生曾经令她神魂颠倒。她本来是一只冬眠的小熊,但是一经被他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何止是睡不着,简直是一点也不安份。她是那样地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主动地投身于他的怀抱,倾听他绘声绘色地讲述爱情的真谛;甚至于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和他寅夜私奔,以身相试,实践他那违背天伦的性理论。她与“淫虫”为伍,与“性博士”同床,不顾行径,不怕指戳……她图个什么呢?和谐的性生活?新奇的性刺激?远播的声名?微薄的薪水?似乎什么都不是,又什么都是。爱、欲、悔、恨,纷杂的思绪,绞成了一团乱麻,她爱理还乱。

    张竞生又一次令她颠倒神魂。今天一早,她又突然接到他从广州寄来的信。他说他又从法国回来了,他约她重续那秦晋之好,她也不知怎搞的,一接他的来信,那久已灰冷了的心竟然也红热起来,甚而神差鬼使般地就来到了这里。她真又想他么?他难道是那么值得自己留恋么?他爱过她,骂过她,恨过她;她也追求过他,抛弃过他,诅咒过他,祝福过他,他们真的还能重续秦晋之好么?

    雪地中诸丛雪觉得自己的心是热的,四肢却是冷的,她意识到她爱张竞生的心确实没有死。可是她那爱的触角却全部冻僵了。没错,张竞生确实在精神上、肉体上给过她无限的欢愉与享乐,但在理智上,在生活上,她却不能不承认,她与他还有很大的差距。她终于抬起头来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张条凳,那棵驼了背的柏树。

    她回头走了,回到了她现在的家。

    “亲爱的,哪去了,这么晚呢!”男人涎着脸,笑着帮她拍打着身上的残雪,又帮她解下围巾,接过她脱下的狐皮外套。

    诸丛雪也笑了,而且还笑得很舒心,她不禁又看了丈夫一眼。丈夫,多么熟悉的面孔,这就是她的原配夫君么?她简直不敢相信先前的那位莽汉,怎么一下子会变得如此体贴可人了。她的心里一阵热流涌起,同时也泛起几丝悔意。她觉得眼角像是有泪要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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