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上海在渐渐多起来的路灯里慢慢地恢复活力。人和车依然不断,各处娱乐场所的霓虹灯光怪陆离。
夜晚的街道还是比较舒适的,总有一阵阵的风在楼宇之间盘旋。张竞生步行而去,找到了位于淮海路的仙乐舞厅,张竞生走过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一位侍者走近来问他:“先生,想请哪位小姐跳舞?”张竞生摆了摆手,说:“来杯咖啡。”
张竞生坐下来约有几分钟,有两位大汉坐到了他的这张小桌上来。
“张先生,久违了。”
张竞生决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认识他,抬头一看重大吃一惊。说话的那位他认识,几天前曾想诈他一笔钱,看样子今天又找上来了。
那大汉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冲他嘿嘿笑道:“没想到吧,张先生?”
“是的,没想到。”张竞生往外面望了望,自己的那位朋友怎么还没来呢?这两个人是偶然相遇还是跟踪而来的呢?
大汉见张竞生东张四望,爽快地说:“张先生不要再指望什么了。实说了吧,今晚是小弟安排的。不借你那位朋友名字,张先生也不会这么赏脸啦。”
张竞生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自从自己的名声在上海滩传开后,人们便传闻他赚钱很多,居然连黑道上的人也找上门来了。
“张先生也别太介意,小弟并无恶意只想和张先生交个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道嘛。”
交朋友?张竞生心里不免好笑,他说:“两位是搞错对象了吧。我张竞生一介穷儒,如何配做两位英雄豪杰的朋友。”
大汉哈哈笑道:“既然博士不肯赏脸,那也就算了,不过我们请博士帮个忙,也就不要太推脱了吧。是这样的,鄙人也想附庸风雅,行道中打算雇几个女子充充门面,只是刚刚招来的还不太懂规矩,想请博士店里的两位小姐带带场子,至于价钱嘛,决不叫博士你吃亏。”自从书店里雇了这几个漂亮女子后,时常引来一些地痞流氓或纨绔子弟苍蝇粘血般地纠缠骚扰,但像这样公开要人的倒是第一次。张竞生正色道:“仁兄,我张某开的是书店,可不是开妓院。”
“博士,你也别太清高。不是妓院,那只是个叫法而已,外面怎么叫你,我们兄弟也不是不知道。”
张竞生倏地站起来道:“你这是什么话?”
对面坐着的那大汉也站起来说:“什么话,实说了吧,兄弟们有几位朋友久闻你本领高强,少不得想请你调教出来的那几位小姐过过招,学一两手性博士绝活。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为这个,谁有闲心情去喝你的二锅头。”
“放肆!”那领头的大汉喝住大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说道:“还是请博士赏个脸吧。”
张竞生怒火中烧,仍压住了火气说:“两位大爷不要强人所难,鄙人实难从命。”
那大汉道:“张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竞生不想再跟他们牌佩,起身便往外走,招了一辆人力车,匆匆走了。
回到法租界的住所,两名法国警察已在那里恭候他多时了,见到张竞生便问:“你近日有无租用汽车?”
张竞生摇头道:“我从未租用过汽车。”
警察告诉他,数日前有人在某汽车出租店以他的名义租用了一辆车,没有交回。
张意生明白,这一定又是那帮流氓们在捉弄他。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他只有挨打的份。
二、处女膜与第三种水
美的书店附出一本月刊《新文化》,张竞生曾在一篇文章中论述“红花女”的处女膜的生理与风俗观念的意义。大意是说,只要男女彼此感情和好就行了,纵然其妻的处女膜已破,于初夜未见落红,那于他有什么意义呢?在她未识他之前她对他有什么责任和道德?在结婚后,她一心一意爱她的丈夫便是好妻子,她的前事又何必去根究呢?张竞生举卢梭对她的情妇供招她因在少年时被人一时的引诱而至于破身,对卢梭不敢再行献身的故事。当此际卢梭对他的爱人说:“我的爱人呵,我求于你的是今后,并不是先前的事情。”这是远观者的话。张竞生又举巴黎为例,在巴黎,女子到十五六岁,极少甚至可以说无一不破身的。那么就可以说巴黎女子无一人可成为真正有感情,去爱她结婚后的丈夫么?张竞生又进一步论述到,处女膜是一种生理机构,常有一些女子虽未与男子性交,而处女膜已经破裂,当然可无初次落红的事实。又有一种女子的处女膜特别构造,每次交请其再都可溶红,但处女膜依然存在,那又用什么证据去考验她是否真是处女呢?
这篇文章,是张竞生看了一篇《一个自尽的少妇》的报道之后写的杂感,乃是为了抨击封建的思想,为天下女子说几句话。
文章发出后不久,即有一唐姓少女从杭州赶来,一进门就跪在张竞生面前,手里拿着一本《新文化》叫张竞生救她。
原来这唐姓少女与那自尽少妇有同样经历,因为有了张竞生这篇文章,才没有去到少妇相同的路子,她也拿着张竞生的文章去说服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