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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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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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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用若无其事的态度来掩饰尴尬,表达歉意。我没有哭。那次在汇文撞破了头,还有辆平板三轮把我护送到医院,这次只是胖胖的严恭伯伯平托着我,气喘吁吁地下了山,把我送进积水潭医院缝了两针。其他孩子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从此,继我五岁时从滑梯顶上栽下来,在左腿膝盖上留下个一寸长的伤疤后,这次,十岁了,在右腿膝盖上又来了个椭圆型的伤疤。

    严恭伯伯请来了母亲,一个劲地为我的“负伤”向她道歉,但母亲对我知之甚深,她说,是大渝这孩子淘气,给你们添了麻烦。

    母亲所言确实不假,那天,是我先在李锡祥旁边一个劲儿地“挑衅”:“胖子胖子打麻将,该人钱,不还账,气得胖子直尿炕。”把李锡祥惹急了,他才扬言要逮我的。

    在拍片子的日子里,我得到了两个外号:“搓板”和“消防队长”。“搓板”是形容我瘦得肋骨像搓板。“消防队长”是因为我爬高上低的能力极强。

    完成了北京的外景工作后,摄制组带我们去西山玩军事游戏和野餐那天,我爬到了一棵很高很高的大树上。时间已到,我方是赢家已成定局,但我仍坐在树权上,眼看着大家在树下团团转,就是找不到我,非常得意。最后是才十八、九岁的剧务小曲叔叔抬头看见了我搭在树权上的红毛衣,才发现了我。

    整个摄制期间,我会经常起跑、弹跳,然后出其不意地从背后蹿到叔叔、伯伯的身上,吓他们一跳。直至我做了母亲之后,已经年迈的老导演严恭和苏里仍印象深刻地提及我“消防队长”的功夫。

    《祖国的花朵》的编剧是林蓝。其实,最早的电影文学剧本叫《祖国的明天》,后来征求小演员的意见时才改成了《祖国的花朵》。

    影片说的是北京小学一个少先队中队,帮助班上的两个非队员:骄娇二气的杨永丽和调皮捣蛋的江林入队的故事。

    就在我跪在窗口看棺材铺的那些夜晚,导演严恭和副导演苏里,总是聚在我的左邻、场记华永庄的小屋工作到深夜。他们在根据文学剧本谈分镜头剧本。

    在《祖国的花朵》的拍摄过程中,场记华永庄的工作令我印象深刻。华永庄高高瘦瘦的,架着一副眼镜,书卷气十足。他的工具是“呱嗒板”。那是个长约一尺、宽约八寸、带有用合叶连接着活动把手的小黑板。每个镜头开拍前,华永庄必须把写有镜头号的“呱嗒板”放在摄影机镜头前,并把合页的把手张开,导演“预备、开始”一声令下,摄影机开始转动,只有在敲响和移开了“呱嗒板”,演员才能开始表演。

    镜头拍完后,华永庄总要作些重要的记录。譬如:“杨永丽左辫子在前,右辫子在后”、“江林第三个扣子没扣上”等。因为电影中两个连续镜头的拍摄时间未必连续,待隔一段时间再拍时,如果没有场记的提示,后期剪接时,就会出现问题。诸如:同学们去探望烫伤了脚的杨永丽,她正说着一段台词,只是因为中景变成了近景,原来在前面的辫子,突然跳到后面去了;或是江林正在房上掏家雀,换了个景别,原来开着的衣扣突然莫名其妙地扣上了之类的事情发生。

    镜头开拍时,录下的“呱嗒”一声和“呱嗒板”上的镜头号在影片后期合成时,对声音和画面剪接的必要和提供的方便更不言而喻了。

    世界上不喜欢看电影的人大概不多。提起一部好电影,人们注意的焦点往往集中在男、女主角和导演身上。就算是一年一度豪华之极的美国电影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虽然也设立了编剧、摄影、剪接、音乐、效果、美工、特技、化妆、服装以及最佳男、女配角等奖项,但对导演工作中不可或缺的场记是不会有人提及的。

    对摄制组的其他工种我也都十分好奇,特别是电影化妆。我曾长时间地观察化妆师毕叔叔和李叔叔的工作。后来,我要求允许我动手给群众演员化妆,他们同意了。我是那群孩子中惟一获得许可为群众演员化妆的一个,一个十岁的化妆师。

    我对电影化妆的兴趣由此开始。去中央电视台当播音员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成了文艺部歌舞组导演黄一鹤和邓在军录制歌舞节目时的“特约”化妆师。电视台直到七十年代末期彩色电视开播以后,才有了第一个专职化妆师梁青梅。

    在我刚刚住进《祖国的花朵》摄制组,兴奋得无法入睡的那些晚上,每当夜阑人静之时,我总是导演严恭谈分镜头剧本时隔墙的耳朵。以后,看懂了那些镜头号、长度、景别、推拉升降摇移、台词、音乐、效果等的内在关系,我对镜头的运用和组接有了一种感觉。这对我日后中年改行,从电视播音员转向专题节目编导时受益匪浅。

    《祖国的花朵》电影分镜头剧本完成后,要开拍了,这时才宣布了角色的分配。

    我们当中年龄最大的赵维勤,十二岁,是来自第四十中学惟一的初中生。她留着粗粗的大辫子,长着长长的眼睫毛,很敦厚的样子。在学校里,她还当过少先队大队主席。赵维勤扮演了中队长梁惠明。她后来进了中国科技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工作。她的父亲是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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