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好让政府来出面解决。”
“这个项目是奥运工程,今天还有好多外国记者来,你们这样闹会造成国际影响的……”俞悦试图用另外的方式说服对方。
壮汉一撇嘴:“甭拿洋人跟我说事儿,我爷爷当年还是义和团、红灯照,拿着大刀片子进京砍过八国联军呢。咱们也犯不上根你丫头在这儿废话,不把欠我们这几百口人的工钱付清,谁他妈的也别想在这块地头上动一锹一镐。”说完他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俞悦,最后把眼光停留在她鼓鼓的胸脯上,一脸淫亵地说道:“不就一交际花嘛,有本事摆平老板不一定就能摆平大爷我,一边呆着多凉快,该干嘛干嘛去吧。”
俞悦气急:“你说话嘴里干净些,再要耍流氓的话我就报警。”一眼看见我走过来,她似乎盼到救兵:“杨尘,这些人不可理喻,不行咱们就通知公安出面解决问题。”
那壮汉睨我一眼,“我们本来就是这工地的建筑工人,呆这里讨还我们的工资欠款天经地义也不犯王法,别说是公安,你就是派军队来老子也不怕。”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这位小姐是我们今天活动的主持人,我才负责现场指挥杨尘,有啥事咱们慢慢商量着。听口音大哥您是胶东人?”我操起出门前在便利店买的一盒中华烟,摸出一支递给那壮汉。不曾想这厮却是一个地道的滚刀肉,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你那玩意太高级,俺农民兄弟抽不习惯。”说罢掏出一包“一支笔”,反客为主递过来一支给我。
我哈哈一笑,“看来您也是小老板级的人物,这盒烟应该值他们干一天活儿的报酬了吧。”我随便向民工群里一指,不阴不阳地接上一句。这时后面有一人凑近我,胳膊肘碰我一下,回头一看正是身穿便服、结实精干的战扬,眼角再往全场一扫,看见已经有二十多个同样身着便装的精壮男子已经分散在四处逡巡,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请问大哥您怎么称呼,既然整这么大动静,最后还是得有一结果吧。咱们都打开窗户说亮话,拐弯抹角解决不了问题。”我拉开一副谈判的架势。
那壮汉回答说:“我姓王,他们都叫我王老柄,北京城至少有十几个楼盘是我带着他们建起来的。”他一挥手指着那几百号民工,颇有一副横刀立马的派头。“看你也是个痛快人,咱就直白说,这个工地跟我们的纠葛没有了解之前,任谁也甭想再动一锹土。”
俞悦插话说:“你们这是在要挟政府!”
王老柄恶狠狠地说:“政府也得让农民吃饭,总不成官逼民反。”
战扬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有股子凛然的寒光,带着那种职业特有的冷冷口气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就成。”
那矮个子民工头这时开腔当和事佬:“柄哥,咱不要扯别的,就是把奥驰工地欠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大半年的血汗钱讨要回来就是。”
我向俞悦使个眼色,“你先到门口接下老板,我跟王大哥在这里摆一摆条件。”扭过头来我就跟王老柄说:“大不了我们今天就取消活动,你们还能在这里坐个一年半载。如果听我的,大家都好做人。葛达裕欠你们的工钱跑不了,他还有账押在政府部门那边,清算时先补发你们的工钱理所当然。至于你手下这批兄弟如果没有别的活计,我帮老板做主,聘用需要的人手在奥驰工地上继续干就得啦,反正我们也需要人手,何况还是熟练工人,你看如何?”
俞悦正待转身,却被王老柄一把拦住:“谁也别走,想玩金蝉脱壳的把戏没门儿。”
战扬和手下一个便衣迅速将王老柄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王老柄大喝一声,民工们霎时间骚动起来,围拢过来,把我们包围在中心,四周空气立马紧张起来。
这时俞悦的手机响了,她匆忙掏出来接听,旋即面色凝重地说:“老板陪马副市长赶到了,现在围墙外面已经调来了武警部队。”
场面上突然鸦雀无声,人们纷纷往围墙外张望,入口处已经出现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的身影。
我心底一声喟叹,今儿这事看来没有善终的机会了。
果然,王老柄眼中凶光毕露,一把撕开外套,只见腰间绑着一排雷管。他一手紧紧揪住俞悦的手腕,一手死死拽着引线,低吼着胁迫说:“谁也别动,要不咱们就同归于尽。”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所措,惊呆无状,现场惟有战扬反应敏捷,已经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王老柄的脑袋。
“大家都别冲动,事情要搞复杂了性质就不一样。”我先向战扬说道:“兄弟先把枪收起来,我相信王大哥并不是要制造刑事案件。”战扬却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依然端枪直指包工头,我转过头去对王老柄说:“你在北京混了这么些年还不懂道理么,讨要工资和挟持人质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听我一句话,放开她,穿好衣服藏好腰里的家伙,被特警狙击手盯上,对你也不划算。”
那矮个民工头没有经过这种阵仗,结结巴巴地规劝壮汉:“柄哥,俺看这位兄弟说的没错,我们就,就,就是讨要工钱,可不是要造,造,造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