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寺可以热炒顺治出家的传说,弄个金庸武侠旅游线路什么的呀,串通好旅行社每天酒店发几车游客给导游点回扣什么的,再请些大报小刊记者捧捧场子,大事就搞定矣。”
老僧看我一眼,说“渡众生与渡一人并无区别,就像这位女施主适才所言,如果心无定所,繁华都市和荒僻敝寺其实没有分别。再者,顺治帝在敝寺出家史上并无其事,实乃文人穿凿附会之言。”
“此言差矣,如果当年达摩师祖只渡自己,面壁十年不出山传教,岂不是没有后来佛教一派光大前程。”抬杠是俺强项,我继续开导老和尚说:“再说,现在全中国都成了生意场,阿猫阿狗都粉墨登场,人人恨不得祖上是前清遗老后世高干,清凉寺已经不花钱得到金庸写书的活广告,不趁机玩一票实在可惜了。”
似乎闻所未闻的天方夜谭,老僧看我的眼光中有一丝狐疑,“盛衰兴废自由天数,欺世盗名有悖佛理。再说,五台山大小寺庙数十家,各有存在的道理,否则,施主为何不在怀台五爷庙或是碧云寺一游即归呢?”
这话倒是在理,我最厌烦那些人群扎堆儿的地方。只是以中国之大,如今哪里还有几块清静之地?就连青藏高原都跑上了载满游客的火车,还有广东商人在布达拉宫导演1000对情侣的集体婚礼,这个世界离疯狂只有一步之遥。相比之下,这个破败的小寺庙的清静无为的自在氛围让人更觉适意。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庙太大给人压抑,还是小寺有自在的感觉,有点儿像回到家的随意和亲切,呵呵。”
“所谓家,就是世人能放下心来的地方,所谓佛,则是人心灵的皈依。”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玉佛吊坠递了过来,“既有千里之缘,我便送二位开光信器,也算是托福罢。”
谢过老僧,我们在夕阳西下时分辞别清凉寺。拐弯的时候,汽车在乡土路上扬起一阵烟尘。苍茫暮色中的古寺,呈现出一种凄清寂寥的景象。这幅揉合着油画的浓重和水墨的清雅的画面,日后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