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几个赤呢?瘟神还挑人不成,你们有什么好,让他老人家这么垂青?一共烂了几个啊?”
门丁老大说:“有二十好几个,都是一班儿的。”
纪昀问他们疼不疼?痒不痒?门了老大说:“怎么不哇!恨不能把鼻子抠下来!”
纪昀说:“不用抠,再有两天,自己就烂掉了!”纪昀挨个儿指点着他们说:“你们呐,在这儿干伤天害理的事了,是不?”
门丁老二说:“没呀,我们在这儿规规矩矩,忠于职守,绝无违法乱纪之事!”
纪昀冷笑道:“嘴硬,不说实话!那就等着吧,鼻子烂掉了,烂嘴!嘴烂没了,舌头烂,看你们拿什么说谎。这还不算完,还得往里烂心肝肺!拉乱葬岗子去,狗都离远远儿的!”
门丁老大以为纪昀说的是真的,急忙说:“纪中堂福大,您无论如何得救我们一救!”回身叫众丁快磕头,众门丁跪一排,磕头如捣蒜。
纪昀说:“巧了,我还真有个法子。可你们不说实话,给我磕头没用!说实话!于没干坏事?”
门丁老二说:“回中堂,要说没干坏事,也不合情理。往这儿一站,有点儿权力,好吃的,吃点儿;好玩儿的,拿点儿。时不时的,敲敲竹杠,塞点儿银子,什么人都往城里放……”
纪昀看着众门丁问:“你们都干过吗?”
众丁边叩头边说:“干过,干过。”
“这就对了。”纪昀指门丁老二说:“只比他说得多,绝不比他说的少!”
众了纷纷道:“是,是,一时半会说不完。”
纪昀说:“说实话就行。你们顺我手指头看,那儿有一座庙。”纪昀转身向斜对面一指,门丁们伸长脖子看去,那正是关帝庙。
纪昀说:“当着关老爷的面儿,以权谋私,欺压百姓,鼻子能不烂?你们是存心不要鼻子,关老爷就帮你这个忙儿了!”
门丁老大向对面指着问:“真那么灵验?”
纪昀非常郑重地点点头:“灵啊!……书重,我的书童四儿你过来,把手拿下来!”
书重双手腹前相交,低头翻眼,亮出红鼻头儿。纪昀指着书童的鼻子头说:“瞧见没有?刚好,红还没退。”
门丁老二问:“好了!怎么好的?”
纪昀让众门丁都起来,众门丁起立,低头弯腰,洗耳恭听。只听纪昀说:“就这孩子,我让他出城买点叶子烟,没事儿他跑那老爷庙跟前儿撒了泡尿,回去鼻子就烂了!好不容易才问出怎么回事。我说这可不得了,九城十八庙,就这关老爷灵,快烧香、磕头、认罪去吧!”说着转脸问四儿:“去多少趟了?”
书童扮作苦相说:“总有十七八回了。”
纪昀说:“胡说!七八十回还差不多!”
书童急忙说:“是,我说倒了。”
纪昀说:“灵!这不是太好了吗?你们听着,关老爷手里总拿本儿书,知道什么书吗?”
门丁老大说:“听说书生讲,是《春秋》。”
纪昀说:“对,无冬立夏,老爷记账哪!”
门丁老二间关公为什么要记账。
纪昀斥道:“肉眼凡胎,你哪儿看得见!关老爷天天瞧着你们,天天记账,记着记着,你们的鼻子可就遭报应了,”说着用手一指:“烂!不改过,死了算!”
门丁们纷纷表示他们一会就是烧香、磕头、许愿。纪昀说:“光这些不行,必须坦白、认罪、忏悔,最要紧是一定从此改过自新,不再干坏事了!再干,我看是一点儿救儿都没有了!”
门丁老二问:“我们得天天儿去?”
纪昀坚决地说:“十天之内必须去,把自己那些坏事说清楚了,跟看庙的请回一包香灰,回去抹上,甭管多难看,十天准见效!不见效的,心不诚,没有如实交待!十天之后吗……过个把月去一次就行了。”
门丁老二说:“我们照办!”
门丁老大说:“接班儿的来了,咱们快烧香去吧!”
不等换岗,众门丁们一窝蜂般跑向关帝庙……
这之后,门丁们仍在检查过往客商,但他们其中有几个门丁烂鼻子抹上香灰,红黑相间,别有风味。
一日,城门洞里,前呼后拥,和府管家刘全大摇大摆走出来,此人特点是总歪着脖子朝天望,以表其目中无人之派头儿。门丁们还没反应过来,几个税官早趋之若鹜,纷纷上前请安问好,搬椅子,打伞、扇扇子。门丁们一见这架式,放下差事,齐来请安:“小的们给三爷请安!”
刘全打量着他们,由于门丁们鼻子的怪味道,刘全不得不掏出丝帕堵住鼻子:“瞧你们一个个儿这德行!又脏又味儿,边儿去!”
众门丁“喳”着,赶紧躲得远远地。
有一位官员问刘全:“三爷今儿个怎么有空了?”
另一个官员说:“有什么事,派人递个话儿,我们就办了,何必劳动三爷大驾呢?”
有人还问起了和相爷,问他今儿打了几个喷嚏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