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的,这口技,要是有比在下高的,我把这舌头割了送您。”
“能学点别的不能?”纪昀问。
“猫也学得,老鼠也学得。”口技艺人说。
纪昀问:“再大一点的呢?”
口技艺人说:“牛叫马嘶都来得。”
“人呢?”纪昀又问。
口技艺人立即模仿起纪昀的口气,道:“人呢?”
纪昀笑道:“好,我要得就是这一口,你跟我走。”
纪昀将这位口技艺人带到行在侧院正房后,便为王廷赞设下一局,他派人将王请来,看上去闲来无事,和王廷赞闲聊起来。
“这次请王大人来,是想有劳大人讲讲甘肃的风土人情。”纪昀说。
“怎么,纪大人对甘肃感兴趣吗,那倒是甘肃合省官员的荣幸。”王廷赞说。
这时,外面传来传报声:“王亶望大人到。”
纪昀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站起来自语道:“王巡抚不是陪圣驾在宁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他转身对王廷赞说:“王大人,有劳你到偏房回避一下,我怕王亶望大人看见你我过从太密会有想法,你说呢?”
“多谢纪大人点拨。”王廷赞起身躲进偏房。看着王廷赞走进里屋,纪昀放下门帘。他一使眼色,口技艺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写好的谈话稿。纪昀对口技艺人使个眼色。
纪昀拿着架子问:“王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口技艺人学着王亶望的声音说:“圣上让我回来取一份文书。”
纪昀又问:“何日返回宁波?”
口技艺人配合得很好:“本想马上就走,听说甘肃藩台王廷赞来了大人这里,所以来看一看。”
“大人来得不巧,他刚走。”纪昀说。
口技艺人继续模仿着:“走了就好,我只是对大人提醒一声,这王廷赞是个宵小之人,大人不得不防。”
“此话怎讲?”
艺人看着纪昀,纪昀对他点头,口技艺人照着纸说:“此人来找纪大人,定是想借纪大人在皇上身边的身份,为他日后升迁铺路吧?”
纪昀说:“我看王廷赞大人精明强干,倒也是我大清栋梁。”
艺人继续念道:“大人上当了,这人是最没有担当的,无赖一个,滑头一个。这次老毛子闹甘肃,闹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王廷赞无能!”
纪昀故意地:“是吗?”
“路遥知马力,在下是一心想交纪大人这个朋友的,所以才不惜得罪那王廷赞,免得纪大人为他蒙蔽利用,将来皇上追究起来,纪大人跟他沾包。”艺人抬起眼睛,纪昀朝他满意一笑。
“多谢了。”纪昀说。
艺人收好纸,对纪昀打了个扦,道:“如此王某告辞了。”
纪昀靠近他低声地吩咐道:“领赏去吧。”
艺人笑着走了。纪昀看了看门帘,脸上重又显出往日的庄严相,对着里屋叫道:“王大人,请吧。”
事情果然如纪昀所想的那样,王廷赞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纪昀故意有些怠慢地说:“王大人,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此时的王廷赞已经是怒火满腔,哪里能放过给自己开脱的机会,他摆着手说:“不,纪大人若是不累,我想连夜把监粮的关节之处对纪大人和盘托出,好早日呈献皇上。”
“不等王亶望大人了?”纪昀问。
王廷赞脸色很难看地说:“大人就不必明知故问了吧,这才叫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呢。”
这一夜,在行宫书房时里,纪昀与王廷赞在挑灯夜战,整理着监粮一事的来龙去脉。纪昀看完王廷赞草就的办法,赞赏着说:“不错,挺周全的,难怪皇上这么看重你!”
王廷赞心中暗喜,嘴上却说:“兄弟骛钝,皇上如此看重,实在承受不起。”
纪昀拿着写好的折子,边看边思考着。王廷赞在一旁看出了纪昀的心事重重,问:“纪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监粮本是分外之事,官员不说,下边的骨吏、师爷、性杂、行脚,总要沾润一些,才肯卖力。这些花销由哪出呢?”纪昀问。王廷赞看着纪昀脸上突然显出笑意,纪昀不解地看着他,王廷赞似乎不想开口,急得纪昀抓耳挠腮。他盯着王廷赞,看得王有些为难了,王廷赞这才说:“这个当然不会没有办法。”
纪昀如获至宝看了一眼王廷赞:“有办法?”
“有,可在监粮之外,加收杂费一两。”王廷赞只得将底交了出来。
纪昀用钦佩语气说道:“好办法!他们肯掏腰包吗?”
王廷赞看到纪昀肯定了他,表白般地说:“怎么不肯,您想,五十五两银子都拿出来了,再加一两,有什么难处。”
纪昀这下子又糊涂了:“噢,哎?监粮不是交粮吗?怎么又出来五十五两银子?”
王廷赞发现说走了嘴,急忙掩饰着:“那是粮价,折算成银子了。”
“这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