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庄。秀丽的美貌,也达不到皇后状元之女的才华,她们一个个是望尘莫及。所以,坤宁宫里处处都留下咸丰的音容笑貌。
自从咸丰宾天后,东太后便处于一种凄凉、孤独的境界之中,她望着依然是华丽、富豪的寝宫,总有一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难免终日以泪洗面。贴身宫女玉儿见此情景,生怕
哭坏了太后的身子,便向恭亲王诉说了实情。这位小叔子也非常敬重皇嫂,便向内务府提出,给东太后换一处寝宫。
东太后移居钟粹宫后,心情虽然好了一些,但闲来无事时,总爱捧着咸丰的龙袍发愣。每当这个时候,玉儿总要轻轻地劝慰太后,请她保重玉体。这天,东太后到后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这会儿,她觉得有些倦了,半倚在软榻上,顺手从枕下拿出咸丰皇帝生前最喜欢的鼻烟壶,仔细地端详着。
“皇后,你也来一口,尝尝这滋味。”
咸丰把翡翠鼻烟壶放在皇后的面前,一手亲昵地扳着皇后的头,皇后不好意思地推绝着:
“不,皇上,女人用烟不成体统。”
“瞧,毕竟是状元之女,如此文雅!”
两个人又嘻戏、打闹了一会儿,咸丰拥着美丽、动人的皇后,皇后沉浸在幸福之中。
往事历历在目,咸丰的举止神态、音容笑貌永远刻在东太后的心底,一辈子也忘不了。
想着想着,两行泪水又挂在了腮边。这位东太后年纪和西太后相似,但从表面看起来,要比西太后大上七八岁。宫女玉儿见到主子又沉入悲伤之中,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主子,又在想念先帝了!玉儿真耽心,主子这样下去,会弄坏身体的。”
东太后收住了眼泪,她打算起身去养心殿看看小皇上。小皇上已经有三四天没来请安了,东太后有些不放心。正在这时,只听得一位太监高声叫:
“皇上驾到。”
东太后顿时觉得心中一爽,这个皇子虽然不是她所生,不过从小疼大的,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东太后连忙起身迎接小皇上。
“皇额娘吉祥。”
东太后拉了拉小皇上的手,望着恭亲王。恭亲王规规矩矩地给东太后请了个安,东太后笑着说:
“老六,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在朝上,何必这么多礼呢。”
恭亲王道了谢,三个人便坐了下来。东太后此时还不知道丁宝桢参奏安德海的奏折已经到京,也不知道小皇上可曾向他六叔讲起过下密诏监视小安子一事,所以,东太后以为暂且还是不提的为好。东太后忽然想起昨天同治皇帝的老师李鸿藻曾忧心忡忡地来钟粹宫请安一事。
李鸿藻是小皇上的师傅,当年咸丰在世时,精心为六岁的小皇子挑选师傅,结果选中了品学兼优的李师傅。八年来,李鸿藻竭尽全力辅导小皇上,在他的引导下,同治皇帝进步果然不少,不仅学习了文化知识,而且也学习了做人的准则,两宫太后对李师傅赞不绝口。
李师傅平日几乎不到两宫太后那儿去请安,特别是这钟粹宫,还是第一次来。东太后正在温习一首汉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忽听太监报:
“李鸿藻师傅求见。”
东太后乃状元之女,从小受良好的家庭环境的影响,非常尊重师长。一听说李师傅来了,她连忙起身去迎接。
“太后吉祥。”
李师傅行了个大礼,东太后连连说:
“李师傅快快请起,玉儿,给李师傅泡茶。”
东太后把李鸿藻让到了嘉宾席上,李师傅执意不肯坐,他“扑通”一声跪下,内疚似的说:
“臣不才,没有尽到责任,请求太后督过。”
说着,流下了眼泪。东太后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扶起
李师傅,让他慢慢说。李师傅拿出记事簿,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七月初九,书极生,思致板涩。”
“七月十二,晨读不甚清爽。”
“七月十四,晨读仍不奋发。”
“七月十五,晨读涩而散,生书一时毕,熟书亦然。”
“七月十七,读乃不爽,写字匆忙。”
“七月二十一,读如昨,生书尤迟。”
原来,这十几天来,小皇上上课时心神不宁,时常呆呆地发愣,书也背不会,字也写不好。李师傅生怕这样下去,荒废了皇上的学业,贻害一代国君,到那时,他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东太后不禁也皱了皱眉头:
“这个皇上,怎么回事。李师傅你莫着急,哀家自会找他聊聊,问问究竟为何至此。”
现在小皇上来了,而且他的六叔也在这里,正是教导小皇上的好时机。
“皇上,为何这些日子里读书不如以往?”
东太后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她直截了当地问同治皇帝。同治皇帝此时关心的是如何处置小安子,他哪儿还有心思学习!听到皇额娘突如其来地问他这么一句,他才意识到李师傅对他这十几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