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多问一句,她们只等待召唤去干活,没有人对安德海的进进出出感兴趣。
此时,东太后也驾临七福晋卧房,西太后一见安德海回来了,便对七福晋身边的宫女说了句:
“你退下吧。”
宫女连忙退下,安德海也退在帘子外,把守着通往七福晋卧房的门,就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七福晋一见六王爷男扮女装,不伦不类的样子,忍不住想发笑,但她哪里敢笑,今夜,他们几人将在这里密商大计。七福晋只好敛起笑容,自己也退到卧室的一角静静地坐下。
卧室里三女一男,西太后、东太后、恭亲王、七福晋。东太后见到六弟就像见到了救命人似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流,哭得恭亲王的心都酸了:
“太后保重身子,臣保驾来迟,罪过也。”
西太后也不住地抹着眼泪,奕诉一见两位皇嫂如此之伤心,自己也不禁潸然泪下。西太后哭得越来越凶,如一个泪人儿:
“老六,我们这孤儿寡母的,你可要给我们撑腰。现在外人欺负我们,我们娘几个哪儿还有活路。”
“皇嫂,为人弟,为人臣,老六也应为皇嫂效忠,皇嫂自当放心,老六不会让外人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
东太后一见到奕诉,更想起了丈夫奕宁,她哭的不是政权之不稳,而是亡夫已去,悲痛不已。西太后生怕东太后再伤心,误了商议大事,便劝慰东太后:
“姐姐,现在不是流眼泪的时候,现在是和老六商议商议,如何才能保护皇上,咱大清的江山不被奸人断送掉。”
西太后一提起保护皇上,维护大清利益,东太后似乎清醒了许多。她对奕诉说:
“老六,肃顺、端华、载垣等人也太离谱了,竟不让咱亲人见面,平日里他们更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西太后见东太后也十分痛恨肃顺之流,便瞅准时机,火上加油:
“姐姐说得极是,肃顺目中哪还有两宫太后,他独揽朝政,目无王法,轻视皇上,罪不可恕。”
恭亲王本来心里就不高兴,自己是咸丰的亲弟弟,咸丰驾崩,他远在京城,他早就怀疑皇兄为何托孤于外姓人八大臣,而把自己的弟弟给冷落了,现在一听两位皇嫂数尽肃顺的勾当,心中便更有气,心想:
“肃顺呀,肃顺,你在热河行宫挟逼、迷惑大行皇帝,自己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好大的胆子!你把本王爷搁在脑后了!肃顺,你这小子,本王爷要你人头落地,死无全尸。”
“两位皇嫂,老六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西太后急了,眼见火烧眉毛,奕诉还那么吞吞吐吐的,她便催促:
“老六,咱是自家人,不要这么拘谨。”
“皇嫂,老六认为必须斩草除根,永无后患,保存实力,以利斗争。”
东、西太后又压低了声音,连七福晋坐在墙角边都听不清楚,安德海在帘子外更是急得要命,他一句也没听见。
当夜,恭亲王又在安德海的陪同下,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可谓神不知,鬼不觉也。
第二天一大早,肃顺便听说夜里七福晋不适,他满腹狐疑,但没抓住什么把柄,也不好说什么。他喊来昨天夜里监视恭亲王的探子,探子怎敢说昨天下半夜他睡了一觉,他更不敢说自己曾看见两个宫女进入恭亲王寝室之事,反正自己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再说,肃顺听守门的侍卫说昨晚有两个宫女出了内宫,肃顺方觉得自己失策,他只是交待男人不能进内宫,并没有说女人不能随便出入,这就给西太后带来了便利,可肃顺是心中有疑却说不出口。
西太后为了遮掩昨夜之事,第二天一大早便喊来太医给七福晋诊脉。大医仔细把脉,询问病情,七福晋只说肚子疼,太医明知其中有诈,但打死他,他也不敢走漏一点口风。西太后的政治手腕高强无人不知,虽然目前西太后并不得势,难保她日后不发迹,还是给自己留点退路好。所以,太医刚一离开内宫,肃顺问起七福晋病情时,他没敢说实话,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七福晋不小心动了胎气,刚才已给她开了安胎药,静养几日便会好转。”
当天,肃顺四处调查昨晚之事,企图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以大做文章,可调查来,调查去,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没能发现,他只好作罢。恭亲王这一天连房门都没出,一大早他就打了一趟拳,又耍了一会儿剑,似安详无事。下午,肃顺憋不住了,亲往恭亲王住处,想挖点什么出来。
“六王爷,好闲逸呀。”
肃顺一进门,便看见六王爷一个人在下围棋,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只见恭亲王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眉宇轩昂,不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哦,肃大人,快请,里面坐。”
两人彼此揣测对方心理,显得关系十分紧张。
“六王爷这几日歇得好吗?”
“好极了,前几日日夜奔波,疲惫不堪,加之拜谒亡兄,万分悲痛,夜里歇不好,甚感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