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哪一桩也离不开钱,安德海深信,有了钱,鬼才肯为你推磨,没钱呀,驴也不给你推磨。安德海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有了,这金山、银山正等着自己去上呢!
自从上次汤二掌柜在村头遇上安德海,挖苦了几句,又为安
德海出主意、督促进京之后,安家一直也没什么动静。汤二掌柜是又气又喜,气的是安德海自阉可破费了他不少银子,喜的是万一进京之事告吹,那一亩地可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昨天晚上,听家丁说京城内务府派了公差送了封什么函,汤二掌柜一猜便知,是为安德海进京而来的,这会儿他正考虑着如何打发安德海。
依安德海的为人看,汤二掌柜这次是跑不掉的,安德海趁机非敲他的“竹杠”不可。汤二掌柜此时正考虑着对策呢。
“老爷,安德海在门口等着呢!老爷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告诉他,我不在家,刚出门,去汤宝的姥姥家了。”
汤宝的姥姥家离汤庄子足足有200多里地,汤二掌柜心想,只有用这话才能把安德海挡回去,安德海后天一大早便要上路,谅他不可能等上两天。
“老爷,安德海说老爷您一定在家,他说,你若不见他,他便闯进来了。”
安德海怎么知道汤二掌柜一定在家的?他不是凭空猜想的,他也猜不了这么准,他是动脑子判断出来的。安德海一路上便意想到汤二掌柜不肯见他,想了一路,有“门”了。汤二掌柜如果不肯见他,只能推托说出门了,可这昨天的大雪帮助了他,汤家日子过得富裕,昨天下了一天的大雪,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不出门什么都有,所以,汤家上上下下,哪怕是连一个仆人也没出门。汤家门前的厚厚的一层白雪连一个脚印也没有,安德海这便断定汤二掌柜一定在家。
“家丁,快给我通报一声,我要见二掌柜,不然,我翻墙头进去了!这雪地上连一个狗蹄子印也没有,你们老爷根本没出门。”
安德海在门外大喊大叫,汤二掌柜觉得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便给自己找台阶下。
“谁在敲门?还不快去开门。”
他故意提高了嗓门。
“老爷,是安德海,他要找老爷您,我告诉他您不在,刚才您不是出门了吗?”
家丁也故意提高了嗓门,他们都是说给安德海听的。
“我是说出门去看望汤宝他姥姥,可刚一出屋肚子疼得要命,刚喝了杯热茶,躲在炕上歇着呢。既然安德海来了,那就快让他进来。”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地“唱双簧”,给自己找台阶下,安德海为了达到目的,也装作不知道。
“哎啃,大侄子,大冷的天,快请屋里暖和暖和。”
汤二掌柜满脸堆上了笑容,安德海一看便暗自高兴:汤二掌柜是有些惧怕自己的。
汤二掌柜为何让着安德海几分呢?大家也都明白。汤安两家过去结过怨,为了一亩地之争,怨恨越来越深。本来,汤家仗势欺人,根本不把安家放在眼里。可自从夏天里,安德海自阉,这情况可就大有变化了,汤二掌柜生怕有朝一日,安德海人宫得了势,那还不把汤家踩到脚底下?不如趁早花几个钱,缓和一下两家的紧张空气,所以,半年前,汤二掌柜主动送了20两银子给安家,并把强占安家的一亩地归还安家。前几天,他又出资派人去京城催办安德海进京之事,一来一去,可真花了汤家的不少银子。如今,安德海真的进京了,缺少银两,他还能放过汤家吗?
只是汤二掌柜与安德海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二掌柜,少侄是来向您老告辞的,过了明天我便启程去京城了。”
“哎呀,真是天大的喜讯,我说怎么这几天我的左眼皮总是
直跳呢,原来是有好事。大侄子这一去,定是前途无量,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汤庄子,有时间也常回来走走。”
“二掌柜说的是,我怎么会忘了,在汤庄子做的哪一件事我也不会忘。”
汤二掌柜听出了安德海话中有音,这弦外音是在敲打自己呢,可汤二掌柜又实在不情愿再“出血”,于是他避而不谈钱财。
之事。安德海心想:你躲了和尚,躺不了庙,今天,我非让你“出血”不可。
“二掌柜上次花费了不少银两,我才能把信送到表舅手里,这钱嘛,日后我一定归还。”
“说什么还不还的,这不太见外了,区区小钱,不值一提,只盼小侄出头之日,给咱汤庄子争个脸面。”
“还,一定要还的。到时候,我连本带利一起还,你说‘区区小钱不值一提’,我也觉得那几十两银子你不好意思收,那好说,今天我再借一些,这就不是‘区区小钱’了。”
安德海此来目的就是讨钱,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没讨到钱,他怎么可能罢手呢!汤二掌柜在心底连连叫苦:
“妈的,这小子可不能小瞧他。这才14岁,说话办事就么逼人,等他再过几年长了经验,还不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汤二掌柜皮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