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定让他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咱们恭候佳音好了。”说完,转身朝厅外喊道:“来人哪!”
“来啦!”随着应声进来一个近侍,“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今日午时安排几桌上等宴席!”
“是!”侍者转身欲走,吴三桂又叫住他说,“慢!你再去前面问问,怎么刘玄初还没请来?”
“启禀大人,刘玄初老先生早就在前厅驾候多时了。”
吴三桂一听此话,便有些恼火,厉声喝斥道:“怎么不早请进来!”
“方才我见两位大人正在说话,所以未敢惊动。”侍者怯生生地埋下头去。
“畜牲!还不给我快快请进来!”
“是!”侍从急忙转身退了下去。
吴三桂刚进里厅衣毕,就听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门帘掀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被引了进来。这个瘦小的老头儿穿一身青宁麻儒服,头带褶角儒巾。一把齐胸的胡须虽然已经花白,但两只小眼睛却十分明亮。脸上一道一道又粗又深的皱纹,像是风干的桔皮。此人便是十七岁既入吴家幕府,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的刘玄初。
吴三桂素来敬重刘玄初,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把刘玄初让到上座,自已坐在下手。一来刘玄初的年纪大,二来刘玄初又是个资历深长,声望卓著的功臣旧勋,再有吴三桂在官场上总假惺惺地装做十分谦恭,所以刘玄初坐了上席,就是非常自然的事了。
“上茶!”吴三桂朝外厅喊了一声,又转过脸来说道:“今日请先生来,是想请教一下先生对目前局势的高见,小皇上赐枪的事,恐怕您已经耳闻了吧?”
刘玄初两只眼睛一闪说道:“多烦尚喜老弟已经告诉我了。”
吴三桂一边让茶一边道:“这件事不简单呢!谁不知道王辅臣是我的得力干将?小皇上欺人太甚,越发狂妄了,我们不得不有所行动,若再不打打他们的气焰,恐怕……”吴三桂说到此,禁不住连连摇头。
经过一番力陈利弊,刘玄初最后提出了一个两可的方案,他说:“我们应该内紧外松,加紧准备,如果方便的话,王爷可以故意抛出一官半职看皇上如何处理,藉此辨其心机,想必他们也不会难为王爷——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一多半岁入拿来给了我们,又要打肿脸充胖子,免捐收买民心,还要治河,哪有钱来打仗?民心也不稳,黄淮决口灾民遍地……”
刘玄初一席话说的情真意切,一语中的有如一团烈火,直烧得耿精忠热血沸腾。他没想到刘玄初这老头子会有此打算,看来吴三桂称帝是十拿九稳的事了,这样一来,自己想借助吴三桂扩大实力地盘的梦想就会不难实现。他很想对刘玄初谈谈自己的主见,可又一想,那只是放屁添风,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同王爷所想如出一辙!今后怎么办,全凭王爷决断吧!”
“此举真可谓一箭双雕!”老谋深算的吴三桂呷了口茶,心里暗想,“内里的奥妙纵令子房诸葛再生,也不可能参透内中玄机,更何况当今朝内的这些碌碌之辈。”
“就照我的意思拟旨。”吴三桂吩咐手下人,抬头一看天时不早,进道:“刘先生、耿世侄请赴午宴吧!”
于是,三人一起有说有笑地朝偏殿走去。
于是,这才出现上面那一支马队的情形。
吴三桂向朝廷上奏,请求免去他兼领云贵两省总管的民政权,其推托理由是“年迈体衰,力不能支,恐误国误民”。
奏折很快传到京城。
康熙信步在坤宁宫檐下走动。夕阳西下,金红色的阳光涂抹在紫禁城这一片雄伟的建筑群上,使它们更加金碧辉煌。一群鸽子从殿顶飞过,清脆的鸽铃声直逼云霄。康熙目送鸽群消溶在风日晴朗的淡紫色天空,不觉精神为之一爽。
回头想想吴三桂的奏折,他笑了。
吴三桂终于行动了,开始正式试探了。
康熙并不糊涂,他在权衡利弊,冷静思考。
云贵两省政务总权仅是吴三桂权力的一小部分,纵然免去,对吴三桂来说也是无关痛痒,非但不能减弱吴三桂的实力,反而因为许多人不明白事情的症结与详情,引起朝野上下舆论纷争,说不定还会引来许多大臣拦阻,为吴三桂说话。但若不免两省总管之权,那也必须向云南有所交待,嘉勉一番,请其继续执政。那样一来,岂非大长吴三桂志气,使他更加骄横,也会驱使更多的官吏去巴结他、依附他,从而使其势力如日中天,使朝廷反倒孤立被动,难以同其抗衡……
同意不宜。
不同意也不宜。
康熙思谋良久,难以断定。
魏东亭呈送的通封书简里共有两份奏折,康熙顺手拿起一份,其中的意思他是清楚的,上次地震使得太和殿塌坍了一角,遂下诏命即刻修复,户部尚书米思翰竟抗旨不办、说是库中无银。这件事自然是要派人清查一下的。看完后,将它放在一边,又拿起另一份看时,不禁一怔,原来竟是伍次友的亲笔折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