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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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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人面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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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听人说,你在广州生吃人肉,可是有的?”

    “诚然!”尚之信冷冰冰他说道,“此乃御兵之道也!我的下属不比老世伯和耿世兄的,多是从山上纠编来的土匪草寇,我不凶悍杀人,他们肯服我?家父带了一辈子兵,却没有瞧透这一层,所以他们都不听他的——‘无毒不丈夫’嘛,我这块荆山璞玉,只好装成一个山大王了。”说完仰天大笑。

    这样的心术太可怕了,耿精忠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姓尚的,上山半月有余,满口粗话,举止荒唐,连老奸巨猾的吴三桂都被他瞒过了!相比之下,自己倒显得太嫩了点!但这又何必呢?耿精忠沉思半晌顿时明白过来,尚之信乔装痴愚,是在等自己,观察自己!他又偷眼瞧了吴三桂一眼,吴三桂却似全不在意,不但不责怪,反而十分高兴。

    吴三桂原来担心广东局势难以维持,现在他的顾虑一下子解除了。他兴奋地站起身来吩咐左右:“请刘玄初先生,还有夏国相、胡国柱他们也来!”说着又对耿、尚二人笑道:“你们不是说四面观音、八面观音是绝色吗,请再观赏一下十姊妹们的演技吧!”说着便拍了拍巴掌。

    随着掌声,两位观音的演唱嘎然而止,列翠轩西厢房帘拢一动,便听到一阵细细的珠摇翠晃、佩环叮噹的声音,十位妙龄女郎含羞带笑,怀抱琵琶款步而出,轻盈得好似棉絮抛风,浮萍荡水,排立在绿草坪上,亭亭玉立。为首的女子,尤为引人注目,她粉黛淡施,蛾眉轻扫,明眸传情,双目生辉,配着绿草坪上的点点黄花,更加艳光照人,相形之下,同为桃花人面的两位观音就顿时暗失颜色了。

    耿精忠不禁叹道:“今日方知‘六官粉黛无颜色’佳句的妙处!”尚之信则手托下巴,似乎在专心至志地品评着美酒佳酿。

    这时候,同样须发皆白的王府首席谋士刘玄初由吴三桂的贴身侍卫打虎将皇甫保柱引领着,后面跟着夏国相、胡国柱,以及王永宁、马宝等一干武将从东边月洞门鱼贯而入,在吴三桂的左右两侧依次坐好。

    吴三桂一面命舞女们开始演奏,一边笑谓耿精忠、尚之信道:“贤侄的鉴赏不谬,此乃下人从苏州专门送来的……”

    话音未落,几声清冽动人的琵琶声如冷泉滴水般划空而起,四座寂然。四面观音和八面观音对视一眼,知趣地退到旁边,一个执箫一个持笙,轻按细吹与琵琶相和。刹那时,列翠轩沉浸在一派仙乐之中,隐藏在三藩首脑们内心里的烦躁、沉闷、压抑情绪被扫除得干干净净。一阵过门后,为首的女子移步出班,一边缓缓舞动手袖,一边轻声曼歌。

    “丽质清才!”尚之信没有喝酒,已经感到醉了,击节称赞道,“可惜我广东难寻这等人物,老世伯好艳福!”

    “哪里话,这是预备给你应熊世兄做内室小妾的……”吴三桂不禁老脸一红,忙笑道:“此女慧中秀外,丽质清才尚在其次啊!她在这里少住些时,老夫便叫她进京,应熊那里得有这么一个人侍候。”

    “王爷!”胡国柱没有理会他们的谈话,在旁边欠了欠身子问道,“庄麒世兄回来了吗?”

    吴三桂听了摇着头说:“这个小儿,不知在西安干些什么!自他和汪士荣去后,不但没有信来,连马鹞子的信儿也没有了!”

    尚之信、耿精忠这才知道,汪士荣到陕西王辅臣那里去了。吴庄麒是吴三桂的侄子,自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被招为额附羁留京师之后,吴三桂便视他如子。其实吴庄麒办事稳当也不下吴应熊。吴三桂心里发急,才肯这样发作。

    耿精忠听吴三桂说起马鹞子,便笑道:“王辅臣这个人我知道,是个意马心猿、首鼠两端之辈,世伯同他打交道,要当心些了。”

    陕西提督王辅臣早年随洪承畴南征,江浙平定之后便收归吴三桂节制。吴三桂待这个调入自己麾下的王辅臣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比对自己的子侄辈还要好上几分,即使调至平凉以后,成为镇守一方的重镇,吴三桂每年还要接济他数万两银子。平凉重地,得之则可出云贵,经川陕,直逼京都;失之则会两面受敌,疲于奔命。所以王辅臣的地位显愈发重要,吴三桂听说康熙也在拉拢这个马鹞子时,不敢大意,急忙派了吴庄麒和有“小张良”之称的汪士荣去了西安。

    此时十姊妹们已经歌歇舞止,领头的阿紫带着九个姑娘朝吴三桂等人蹲了个万福,便随着福晋张氏一群姬妾到后头去了。

    吴三桂听了耿精忠的话沉吟不语,夏国相用扇背敲着手心插嘴道:“不妨派保柱将军出去走一遭。”

    “你说去西安?”吴三桂转脸问道。

    “不!”虚弱不堪的刘玄初一直没说话,此时一手捂胸口,轻咳一声插嘴说:“应该到北京,保护大世子返回云南,顺便探探北面的情况。”这个刘玄初,自十七岁入吴家幕府,已有四十多年。吴三桂素来敬重他,但在大事上,有很多时候又往往不听他的。清兵未入关,刘玄初便劝吴三桂早作南撤打算,让李自成与清兵先打,巧收渔翁之利,吴三桂没听;顺治末年朝廷下诏各藩裁兵,吴三桂倒是听了刘玄初的劝告,谎报永历在缅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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