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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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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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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魏忠贤这奸臣弄权,他已居庙堂之上,造福一方地方百姓,何至于在这深山老林与世隔绝渡过一生呢,何至于父亲在死时都不要他见面呢?

    孙老者虽然貌似高风亮节,在这深山老林里不问世事,可内心却埋藏着巨大的痛苦,在听到魏忠贤死时才暴发出来,老泪横流。

    吴三桂看着如此悲怆的孙老者,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才好,不知所措地坐着,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不该把外界的消息带进来。

    红艳坐在炕的一角,飞针走线缝补着破了的衣服,不时抬起头同情地看一眼她可怜的老爹。然后又匆匆把头垂在手中的活儿上。

    吴三桂身子很弱,在炕上呆了一天,天暗下来,红艳点上那松脂灯,晚餐是很丰盛的野狼肉和獐子肉,味道很鲜美。

    吴三桂吃了很多。

    孙老者在这大山里虽然与世隔绝,衣食却过得很富足,穿的衣服是自己种植的麻纺的,吃的肉食都是从山中猎来的,酒自己能酿……

    晚饭孙老者吃得很少,他还在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而神伤。

    吃完晚饭后,孙老者独自走出房外对着夜空,独自唱道: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寥荒店里,只好醉荒郊。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歌声如怨如怒,忽嘲忽叹,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得分外遥远清晰。

    吴三桂觉得这孙老者唱得太凄凉,听得让人怪难受的。

    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乡衾稠。如今芦为帷,土为炕,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孙老者的歌声越来越凄凉。

    吴三桂叹了一口气,回过头见红艳也停住了手中的活儿,正托腮凝思。

    吴三桂发现红艳的眸子似一潭秋水,那么清澈而深邃,那么明亮而美丽。

    红艳在父亲凄凉的歌声中沉思着,当看到吴三桂那打量她的眼睛,她冲吴三桂嫣然一笑,慌忙垂下头。

    “很报歉!姊姊,是我让前辈伤心了。”

    吴三桂歉意地对红艳说。

    红艳摇摇道:

    “不,我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唱这歌,我打很小的时候他就唱。”

    “唉!”吴三桂叹了口气道:“老前辈也是饱学之士,不能为朝廷效力,造福于百姓而隐居于山野,真是朝廷的悲哀呀。”

    吴三桂说。

    “我真羡慕小将军,这么小就能带领将士打仗。上前线杀敌,我要是个男儿也愿跟你一样杀敌去。”

    红艳无限羡慕的对吴三桂说。

    “姊姊愿意离开这里吗?”

    红艳放下手中的活儿,眼睛望着窗外茫茫的夜空,说道:

    “我从没出过这山,不知道外面怎么样,我从爹的歌里常听到‘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我想一定很美了。”

    吴三桂点点头道:

    “确实是这样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

    吴三桂给红艳讲皇宫、讲集市、讲节日等等,这些都是红艳第一次听说,吴三桂把她带入了一个天堂般的世界。那么叫她神往,那么叫值得幻想。

    吴三桂和红艳在那松节油灯下说着话,说了很久、很久,孙老者仍在外面唱着:

    ——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月,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孙老者唱罢一遍,稍稍歇了一会儿,又从头唱起,声凋愈见悲苦,且有哭声夹杂其间。令人闻之泪落。

    吴三桂在这孙老者凄苦的歌声中,躺在坑角,盖着麻编织的被褥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他就准备上路继续去寻找蕙兰。孙老者劝阻道:

    “年青人,你还是留下吧,就要下大雪了,不等你走出这大山,雪就会把你封在里面。”

    吴三桂看天,确是苍灰一片,寒风不住地叫。

    “前辈,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山呢?”

    吴三桂问。

    “明年春天吧,雪融化了,你就能出山了。”

    孙老者说。

    吴三桂听到这儿,脸上顿时爬上了愁云。他一想到自己要在这大山里呆上好几个月,就焦急不安起来。

    “年青人,老天爷的事谁也作不了主,你既来之就安之吧,老夫这里虽然孤单了点,可吃的不缺。”

    孙老者说:

    “我只是怕打扰老人家太久了,心里甚是不安。”

    吴三桂说:

    “这是拿轿都请不来的贵客呀,你就安心住下吧。”

    孙老者说。

    吴三桂在荒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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