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冷静渐失,他粗暴地对饥饿的狼群挥舞着拳头,喊道:
“你们没法吃到我。”狼听见他声音,又都骚动起来。一阵嗥叫。
喊声刚落,身后的又一面墙壁又塌倒了一面,茅屋一歪,颤抖、摇晃了两下终于没有塌下来。
现在只剩下最后两面墙壁支撑这茅屋了,吴三桂是三面受敌。他想起一个新主意,将火扩大成一个大圈子,自己蹲在里面。
当他在火焰的掩蔽下消失时,群狼全部踏着刚倒塌的墙土,好奇地走到火边来看他怎样了。
当它们确定它们所垂涎的猎物还存在时,它们却围坐在火边,像许多条狗似的,眨眼、打呵欠、精疲的身体不习惯地在温暖中伸一伸懒腰。
这时的吴三桂便用削尖的木棍发起偷袭,出奇不意地扔出去的木棍总是又狠又准地打进了狼的胸脯,该狼惨嚎着匆匆逃出去,再也不见出现在火堆前。
这些狼觉得两个大豁口足以让它们发起攻击了,便停止了挖掘,一部分狼守着吴三桂,一部分狼在不远处的雪地里游动嗥叫。
情况对吴三桂越来越不利起来,柴禾越来越少了,当吴三桂把最后一根柴禾抖进火里时,他猛地跃起,双手上举猛地抓向茅屋那朽腐欲折的房梁,只听“咋嚓”一声,房梁断了,茅屋也随之塌了下来。
狼惊恐的四散逃开。
吴三桂被埋在了里面。
散开的狼又马上聚过来,开始发狂地刨茅草,寻找它们的猎物,没刨几下,一只狼惨叫一声,胸腔喷着血,逃开没跑几步就倒地而死。
其他的狼莫名其妙地相互看一眼,又有狼接着来刨茅草,落得与上一只狼相同的结果。
孙老头父女俩一夜都听见狼在嗥叫、惨嚎,心里甚是不安,心想不知是谁又闯进了这荒野,成了狼的猎物。狼的嗥叫声似乎疏稀了。
孙老头与女儿红艳各骑一匹马循着狼嗥声奔来,察看是什么原因使狼这样兴奋。
两人在雪野中跑了一小会儿,便看见了不遥处有几只狼在徘徊,地上躺着数头狼的尸体,他们熟悉的那座小茅屋倒塌了,有几只狼正把头拱进里面在掏挖着什么。
孙老头手中的长鞭一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啪”的一声炸响。
所有的狼听见这声音都惊骇地逃蹿开去。
孙老头和女儿红艳跑到那倒塌的茅屋前下了马,看到雪地里有不少烧过的柴棍。
红艳对孙老头说:
“爹,这里面有人。”
孙老头翻过一只僵硬的狼,见狼胸插着一根木棍,对红艳道:
“看来此人还受过异人指点,不会就这样被狼吃了,一定埋在了茅屋下面。”
两人忙走上前去,在狼拱刨过的地方,掀开厚厚的腐草,他们看到了一个小青年。身子大半被一截墙压住了,手中握着一柄短剑,满头满脑,全身都被殷红的鲜血冻住了。
红艳把手指伸在吴三桂的鼻子下一探说道:
“爹,他还活着,还在出气。”
孙老头道:
“快把他救出来。”
说罢就动手掀那截土墙,土墙碎成数块,两人用手扒开土,把吴三桂从里面拉出来,扶上马救回家去。
孙老头烧了一锅热水,把吴三桂放进温水里浸泡了一会儿,又给他喂了几粒自制的药丸,吴三桂才慢慢地醒过来,抬头看了一眼笑盈盈看着他的红艳,问道:
“我还活着吗?”
红艳说:
“你还活得好好的。”
吴三桂不再说话,便睡了过去。
一直睡了两天两夜才醒来,一醒来便跪在孙老头面前,纳头便拜,并说道:
“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孙老头忙把吴三桂扶起来,说道:
“还是公子命大福大,老夫何劳之有。”
吴三桂再向孙老者拜了一拜道:
“不是老人家把我从荒野中救出来,不被狼吃了,也得冻死在里面,此恩此德小生永世不敢忘。”
孙老者笑喝喝地道:
“这荒野纵横八百里无人烟,里面虎狼成群,我还想问公子为何进到这里面去了的呢?”
吴三桂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这老者的话又勾起了他的痛楚,愣了愣道:
“不瞒老人家说,我是吴总兵吴襄之次子吴三桂,锦州战事吃紧,我随父出征……”
吴三桂说到这儿,红艳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进来,说道:
“先别说了,喝了这碗汤吧,先补补身子。”
孙老者也说:
“公子,先喝了汤再说话,不急。”
吴三桂谢了红艳,接过汤边喝边说:
“我领兵出征回来,再去见那位朋友,他们早已搬走了,不知道搬往何方,我去找他们便走进了这荒野。”
孙老头听完点点头道:
“想不到也是位多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