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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怖的马见愁,看它两眼发红,黑漆漆的短毛之中,间杂无数灰白蜷毛,说不出的古怪可怕,再看马背上的骑士红盔红甲,宛若一团怒火,当真是马是马见愁、人如鬼见愁,人见人怕、马见马哭。刹那之间,不知是谁率先哭叫起来:秦仲海来啦!秦仲海来啦!
军营中最忌哭声,一闻哭叫,万军皆哭,在全场的惊恐注视下,只见怒王握紧刀柄,猛听锵地一声,刀光扬起,一个驾马飞过,瞬将日月旗斩为两段。
日月二字坠入尘埃,彷佛天子殒落、国家已亡。霎时间士气崩解、兵卒们相互践踏,群马受惊奔逃,满场将士凄厉哭叫:救命啊!不要杀我们啊!不要啊!
这就是怒王,区区单骑前来,声势却比得过千军万马。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夺魂慑魄,吓得将士夜不成眠。徽王爷救起了日月旗,提声呐喊:勤王军!别怕!快快出手还击!
听得徽王喊话,怒王立时掉转马头,轰隆隆的铁蹄大响,直朝徽王斩杀。正统军急于救援,奈何残兵败卒到处奔跑,竟给撞得阵式大乱,迟迟过不去。巩志提起了火枪,砰地一声,朝马见愁射了一枪,却只能阻它片刻,一眨眼间,仍朝徽王直扑而来。
伍定远驾马急追在后,喊道:勤王军!速速结阵!保住你们的主帅!声声呐喊中,兵卒们却是相互推挤,哭叫不休,那庆王爷先前放话搦战,此刻更是转身就跑,一路逃到阜城门下,拼死拍打铁门,哭道:快开门啊!有人要杀本王啊!
敌骑猖獗,火影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城下满是惨叫,伍定远便算喊破了喉咙,又有谁听他们的?眼看徽王性命危急,天幸高炯还在阵中,当下率领了北关死士,人人手持钢盾,聚为一道铁墙,喊道:徽王爷!快躲到咱们背后!快!徽王爷毕竟是勤王军首脑,不肯自己逃命,反而抢先拉住大哥、三弟,大声道:都过去了!快!
临王、德王自知性命堪虞,顾不得脸面难看,一个个又滚又爬,逃入了正统军中,那庆王却如发狂一般,只管狂拍城门,凄厉叫喊:怎么还不开门?快啊!快啊!
徽王爷惊怒交迸,顾不得危险,亲身追上,怒道:老四!别闹了!快回阵中!庆王爷叫声凄厉,宛如一个活靶,果然万马中神听音辨位,再次找到了人,便朝城门狂奔而来,庆王凄厉害怕,正欲发狂间,突听嘎地大响,阜城门竟已微微开启,众逃兵齐声欢呼:快开门啊!快啊!快啊!
城门下挤满了人,又是脱队兵卒、又是逃难王爷,人人争先恐后,向前推挤,城门受了阻碍,反而更难开启,马蹄隆隆,越逼越近,直扑城门而来,随时会将两位王爷斩杀。
高炯见状不妙,霎时提声传令:勇士们!组肉墙!
众兵卒发一声喊,抽出腰刀,奋然站起,排做了血肉人墙,等着与来骑硬碰硬。
风尘浪起,一片黄砂扑面而来,阵地已给风砂淹没。当先兵卒咬牙忍受,正等着铁蹄踏上头顶,忽然间烟尘破开,一物向天飞起,众将士不约而同仰起首来,大喊道:秦仲海!
万军注视下,那马见愁再次扑天而起,飞过了层层人墙。敌方大将人在马背,低头下瞰,众将士也是奋然抬头,便与怒王面照面了。
春分雪晴,阳光耀眼,众兵卒呆呆看着,只见马背上的秦仲海不似传说那般粗豪,他红衣红甲,腰悬长刀,一双眸子晶中带火,瓜子脸蛋,白肤雪嫩,宛然便是个大美人。
漫天砂雨落下,打得满场将官灰头土脸。人人却还张大了嘴,久久回不过神来。
轰地一声,黑马越过人墙,已然落下地来,便朝城门方位狂奔。庆王爷大惊道:快开门!快啊!快啊!情急之下,转身扯住徽王爷,将他推向背后,当作肉盾牌用。猛听锵地一声,马上乘客亮出了长刀,预备将之收下。
让开!全都让开!徽王性命难保,阵地后方立时传来怒吼声,一道麟麟紫光闪过,一员大将从马背上纵身而起,凌空飞越万军,直朝城门方位扑来。
大都督!四下群起欢呼,看来人身手快绝,临危不乱,果然是伍定远亲自到来。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情势太乱,伍定远须在三招内拿下敌将,他深深吸了口真气,提起长枪,便朝怒王座骑射去。
全军伏地!巩志放声一喊,四下不分职级高低,尽皆伏倒,铁枪夹带一股烈风,飞越万军头顶,马见愁不待主人指挥,前蹄放低,但听一声巨响,那柄铁枪竟已钉入了城墙,深达五尺,几欲穿墙而过。
伍定远一击不中,敌将立时出手反击,只见两道精光离手脱出,竟有暗器袭来。伍定远浑无惧意,反而扑将过去,却见这两枚暗器方位古怪,并非朝自己射来,而是望德王、临王的背心射去。
伍定远又惊又怒,自知若不从中阻拦,两位王爷不死即伤。情急之下,回过铁手,抄下了两枚暗器,却于此际,阜城门终于轰然开启,庆王爷呼天抢地,率先冲了进去,万头钻动中,残兵败卒一发涌入,猛听轰隆隆、轰隆隆,蹄声大作,那马见愁竟也随势闯进城门,转眼间绝尘而去。
城内一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