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平日国中行走,自也有所耳闻。
瞧见众家妹子嘴角含笑,都在窃窃私语,灭里“啪”“啪”两声击掌,道:“众护官听旨,我与林先生有要事相商,请列位即刻回避。”
汗国兵马号令严明,煞金指令下达,正等着小兵们暴然答诺、整队离开。谁晓得众家妹子却只面面相觑,不少人还朝树林里察看,瞧瞧是否有小兵躲在里头。灭里微感错愕,霎时振臂高呼,朗声道:“汗国众将听旨!煞金汗有令,命汝等速速离开!”
话声一出,美女群护更是笑成了一堆,觉得他挺可爱的。灭里心下暴怒,立时提起了军棍,大步走来,还没踏上两步,猛地想起她们是公主的人,便又转了回去。
’一种主见一种兵,灭里的手下不分鞑靼突厥,一概唯命是从。可这批女护卫却不同,她们跟着公主过日子,早给宠坏了,竟不知国中第一勇士“煞金”的可怖,最后还是林先生走上前去,方始把她们劝走了,只是瞧她们笑吟吟的,离去时不忘交头接耳一番,直似是市集游逛一般。
眼看灭里气得发抖,林先生笑道:“将军,姑娘们有自己的规矩,你有什么吩咐,得找她们的大姊说。”灭里暴怒道:“什么大姊?告诉你,本将是煞金!军营里我便是她们的亲妈妈!”
人生都有头一遭,带领娘子军不易,伺候娘子军的头儿更难。这一路走来,灭里与公主朝夕相伴,直可说是战战兢兢。路上太亲热不行,就怕惹人物议。可若要冷着一张冰脸,却又怕引发娘娘震怒,总之嘘寒问暖不行,不假辞色也不好,本想把人平安送到了北京,便能喘上一口气,谁晓得娘娘却又跑得无影无踪,不免把他整得不成人形。
眼看娘娘跑了,汗国太子又来了,自己这颗脑袋已算是给砍了一半。灭里好似泄气皮球一般,叹道:“也罢,现下情势如此,不知先生有何高见?”林先生笑道:“将军得担待些,你也见了方始的阵势,现下咱们不能用强,只能耐心等候。”灭里蹙眉道:“等候?”
林先生道:“没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公主办好了事情,便会自行出来了。”灭里双眼圆睁,晓得他说到了题上,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确信树林里并无护卫兵躲藏,方始压低了嗓子:“公主……公主要办什么事?”林先生微微一笑,道:“说不得的事。”
灭里嘿的气结,没料到自己千里奔走,为公主出生入死,却还要给人蒙在鼓里,正恼怒间,又听林先生道:“将军,我这儿有件事问你,你抄到暗号了吧?”灭里冷然道:“什么暗号?”
林先生道:“怒苍千里传讯,你已抄到暗号,对么?”灭里醒觉过来,忙道:“抄是抄了,不过这怒苍密语荒唐无稽,无人可解。”林先生哦了一声,道:“荒唐无稽?此话怎说?”
灭里道:“你站过来些,我细细把密语说与你听。”林先生不疑有他,便依言而来,俯首帖耳,只听灭里悄声低语:“去你妈的狗杂碎,少说两句……”林先生愕然道:“什么?”
“不嫌吵!”嗖的一声大响,灭里怒拳如勾,便朝林先生的面颊斜击而来。
灭里的武功是外门一路,用力法子不同于中原各门各派,出拳时新月如勾,隐隐带出了一股抽旋之力,看这一拳来势太快,出手又重,若要出手硬接,手掌恐怕要割伤,林先生皱眉道:“将军,有话好说。”说话间踏步而出,一点一转,竟而站到了灭里的背后。
一山还有一山高,林先生不挡不驾,也没用什么轻功,也不使什么内力,不过踏出半步,身子微转,便已来到灭里背后,这份计算之精、拿捏之准,已至神而明之的境界。灭里本已晓得“林先生”武功极为精湛,却没料到高到这个地步,他虽惊不乱,当下也不转身,只把双手一振,听得嗤的一响,左肩衣衫破开,一枚袖箭竟已倒射而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灭里是西域战场出身,身上必藏十字弩,已做防身之用。这只袖箭出其不意,来势快决,眼看林先生即将中箭受伤,却听他深深一个吐纳,‘呼’的一响,一股气息吹了出去,那袖箭受了这口真气,来势竟然大缓,林先生食指轻弹,那袖箭吃了指力,‘崩’地一声破空锐响,袖箭夹带着真力,轰然倒飞而回。
灭里大吃一惊,万没料到林先生功力如此深厚,单单一吸一吐,便足扭转乾坤。他见袖箭来势快决,双方相距有近,万难闪避得开,索性站立不动,只挺起了背脊,便朝袖箭迎去。
一声闷响过后,灭里背后中箭,只听树林外传来几声娇嫩惊呼:“灭里将军!”双方打斗之势大作,终于还是惊动了西域诸女,大批女护卫全数奔入林间,齐声悲喊:“将军!”
灭里不成了,他背后中箭,伤势想来不轻。众女又怕又悲,正要洒下泪珠,却见灭里外衣破开,非但不见鲜血溅出,反而光芒缤纷,竟似飘落了无数黄金羽毛,夜色里望来竟是尊贵非凡。
众女低声轻呼:“好漂亮得盔甲啊。”月光照下,只见灭里衣袍里隐生异光,贴肉处竟有一片又一片的金箔,望来质料古怪,竟是以金线一片一片缝合而成,便如一件纯金铠甲,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