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东厂总管,武功虽不能与伍定远相比,却也算是当今厂卫数一数二的好手。尤其这套“鹰爪擒拿手”练得出神入化,敌人一旦与他擒拿对决,那便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断无胜算可言。
双方各以手掌相持,房总管仗著“鹰爪手”厉害,转眼便已扣住那护卫的手腕,跟著右掌扭转,左掌搭肩,已对方的身子按了下去。正要分筋错骨、扭脱对方的手腕,猛然手指一,那扈竟尔弯下腰去,身子兜兜一转,居然绕到自己的背后。
房总管大为骇然,要知关节受制极为疼痛,一旦给人绞锁压制,那便再也挣脱不了,岂料此人不痛不痒,轻而易举便已脱离掌握?房总管大为惊慌,正要反身御敌,忽觉关节一痛,跟著肩头一股大力传来,逼得他双膝跪地,竟给对方牢牢制住了。
双方指力对决,房总管三招之落败,他又疼又慌,颤声道:“这……这是什么武功?”唐王爷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软骨功。我这扈是天竺人士,精擅瑜珈软骨之技,称霸天竺十余载。总管要与他玩擒拿,那是再对盘不过了。”房总管痛得额头冷汗直流,霎时不顾一切,对著徒子徒孙喊:“还愣著干什么?快逃!快去找伍定远!”耳听上司暴吼怒骂,太监这才醒觉过来,霎时蜂拥奔逃,哭喊道:“伍爵爷,快来救命啊!”
正统朝第一高手,便是伍定远,他手掌重兵,对正统皇帝又极忠诚,京城里若有人造反叛乱,第一个对手便是他,看这天竺高手武功再强,在“一代真龙”眼里,却又值得几文钱?
惊惶哭喊中,太监已要奔出殿去了,唐王爷却不惊慌,淡然道:“瑞佐。”啪啪两声亮响,地下乡了双木屐,太监咦了一声,还不及绕路,眼前却又多了双赤脚,看那脚拇趾黑巴巴的,与其余四趾分得极开,形样诡怪,不知是哪个地方的人物。
“倭寇?”房总管率先认出人来了,太监急忙去看,果见殿中多了个矮子,看此人身材不满五尺,宛如武大郎般尺寸,一张脸偏又威严森然,好似武松般长相。当真是武家兄弟合体,不搭调之至。太监虽说身在险地,却还是觉得好笑。
“瑞佐……”唐王爷淡淡地道:“拔剑。”一柄兵器缓缓提起,太监凝目来观,只见那兵器色呈火红,刀不似刀、剑不似剑,长约四尺,略显弯曲,当真是前所未见,再看那人斜目沈肩,架式十分稳健。房总管见小们满心害怕,煞是气急败坏:“怕什么!你们没练过武么?快亮伙啊!”
太监啊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也是有武功的,霎时便也亮出了身兵器,有铁牌、有铁笛、有铁扇,甚且有玉簪玉梳,全都是宫廷日用之物,想来太监平日里不便公然带刀,便练就了这些奇门兵器,料来其中必有机关妙用。
奇门兵器对决东瀛倭刀,双方人马对峙僵持,唐王爷有八名扈,东厂则有十二名太监,唐王爷颇为大方,道也没有要胁人质,只走到房总管身边,微笑道:“公公,咱们刚好来练练兵,看是的人马强,还是我的手下行?”
眼见东厂的徒子徒孙浑身发抖,还没打便畏畏缩缩,房总管恼羞成怒,猛地抓起了桌上玉瓶,狠狠朝那东瀛武士扔了过去,口中尖叫道:“兔崽子!肩子啊!”上司激励喊话,太监同刻递出了兵器,那“瑞佐”也木屐重重一踏,踩得殿上一片亮响。
玉瓶来势好快,第一个飞了过去,跟在玉瓶后头的,则是十二柄奇门兵器,猛听刷地一声,刀光闪过,人眼里看得明白,只见那玉瓶半空裂开,成了上下两载,切处极为光滑,尤其骇人听闻的,瓶里的水也给切成了两半,切面极为平整。
哗啦一声,水溅地,殿上多了两处水洼,转看那东瀛武士,却已还刀入鞘,自向王爷欠身。唐王爷微笑道:“房总管,胜负已分,你有何话说?”房总管大怒道:“谁输了,我的手下可都还活著!”话声甫落,却听地一响,地下摔落了半截铁尺、跟著一截拂尘坠落下地,转瞬间,铁牌、铁尺、缎带软索,全都断做了两载。
满场太监都呆了,他们瞧著手上的半截兵器,正骇异间,忽听“剥”地一响,声如裂帛,太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棉袄裂开,露出了衫,正待伸手去掩,又听“嗤”地再响,衫绽出了一道裂缝,露出了赤裸胸膛。
胸膛之下,已是鲜血,倘要再破,那就要……无声无息间,太监呆呆看著自己的胸口,只见皮肤慢慢裂出了一道口子,渗出了深红鲜血……
“赫!”人大惊之下,急忙捣住胸口,就怕开膛剖腹了。唐王爷哈哈笑道:“放心,我这『瑞佐』下手很有分寸。他此番倭国贡使来京贺岁,便给本王借来用了。大伙儿品品,瞧瞧本王的三万两银子值是不值?”
“值得!值得!”房总管自知性命垂危,忙来哈哈大笑:“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太监也是见风转舵之辈,好容易死里逃生,忙学了上司的模样,只管欢笑磕头。唐王爷笑道:“献丑了、献丑了,来,总管大人,咱们话少说……”自朝密道入口一指,微笑道:“来,咱们一起勇闯鬼门关,见识一下阴曹地府吧。”
“不要、不要!不要啊!”房总管魂飞天外,已是双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