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小子根本没有动个指头去留我,没有帮我出一点儿力。他就喜欢玩我;可是当需要为我的事施加影响时,他却无动于衷。所以我只好自已帮助自已,我是自己买的票;如果他们认为我出的价钱还可以的话。然而问题就在这里,文件夹对美国人来说有足够的重要性吗?
她又闭上眼睛。这种等待真叫人受不了。她卡在这里会多久呢?她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见一个全付武装的美海军陆战队士兵站在过道里。
“有什么事吗,小姐?”他问,脸色冷峻。
此时玛娅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逃出来。
列沃诺夫办公室壁炉台上津美的钟表开始打点,此时正好安德列扬在外敲门。
头发斑白的上校正在大页带格书写纸上写东西,听见敲门声后把它盖起来,戴上自来水笔帽,这才答道:“进来。”
安德列扬走了进来,他还没脱掉雨衣,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怎么样?”列沃诺夫问。
“她把它拿走了,带上它走了。”
“啊!”他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个漆木盒,怞出支烟,没有请安德列扬怞。他点上烟。安德列扬看着他:
“这么说,”上校讲,“你是对的。”他把手一挥,"请坐."安德列扬在办公桌前就座。
“她此时在哪里?”列沃诺夫问。在美国使馆。我先安排了人在住所监视,她要了辆出租车就一直向使馆开去。”
“带上文件了?”
“当然。”
上校笑了。”我该给你让位了,你了解女人,”“我了解这个女人。”安德列扬说。
上校看看对面的钟。“我想我们最好告诉航班说她不乘去莫斯科的飞机了,好吗?”
“这种估计不会有问题。”安德列扬说道。
“让我们庆祝一番。”上校站起来,走到绣有爱国主义口号的红壁毯下面的壁橱,拿出一瓶伏特加和两个水晶玻璃杯,把两杯都斟上。
“为成功,干杯!”他说。他们碰过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上校回到桌旁,重新在皮椅上坐下。
“你认为他们真会上钩吗?”他自言自语地问,“他们不怀疑吗?”
“也可能怀疑,”安德列扬说,“但这对他们是有诱惑力的、很有诱惑力。他们知道她、了解她与我的关系。她不必演戏,是吧?这一切都是真的,”“而文件夹又是美味佳肴。”
“就是,他们巴不得弄到手,简直是圣诞老人带去的礼物。”
他们互相看着,大笑起来。
“你知道,”列沃诺夫慢慢他说,“我一直钦佩你的父亲;你自己的职业心,亲爱的谢尔盖·米哈依诺维奇,也给我留有深刻的印象。说心里话,你的忠诚是出类拔萃的。干我们这行的很少有人能象你这样绝妙地利用了这件事,真和书上讲的一模一样。我应该表扬你,此事我将向领导汇报。”
“谢谢!”安德列扬说道。
“文件夹也编造得独出心裁,我读了两遍,才肯定它是假的,至少是要紧的那部分。”
“我有帮手,”安德列扬笑笑。
上校又皱起眉头:“当然,看到她居然是这种女人实在可悲。她有那么多优越条件;在刷团工作,享受特权。她的祖国没有亏待她,可是她却以怨报德。这实在可悲,很难想像这是一个年轻的苏维埃妇女干出来的。”
他捻灭了香烟。
“是啊,”安德列扬说。“但是,请不要忘记,它对我门可能变成一件大好事。如果他们对那份文件信以为真,就会打几个月的乱仗,他们的右手都不知道左手在于什么……”
“在我们的工作中,这种说法听来多么熟悉呀!”列沃诺夫叹了口气。“不过你这次可能是对的。”
安德列扬大着胆子说道:“我敢肯定是这样。”
他告别上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挂起雨衣,坐下来。他不禁笑了,整个事情这样顺利,好就好在他对玛娅没有失信,她可能认识不到这点,但他使她如愿以偿,奉献给她一张通向理想的单程车票,路费只好由美国老百姓出。想到他同时也为上司干了件漂亮事,安德列扬不禁暗笑。这是第一流的送假情报行动:送给他们一份秘密文件夹,使他们感到好得难以置信,可又觉得大有吸引力而不能置之不理,最妙的一招是这位情报员确实是真的,他们从她身上搞不出任何东西。
“尽情欢乐吧,心爱的!”安德列扬大声说。“领着他们所有人快乐地跳舞吧,你自己也玩个痛快!”
或许有一天她会认识到他利用了她,但也同时履行了对她的诺言。
让列沃诺夫去邀功吧!他已经在起草给莫斯科的报告了。在报告中他会谦虚他讲这次行动完全是他个人的主意。
安德列扬决不是轻易沾沾向喜的人,但这一次他对自己感到特别满意。这是一种自信熟谙棋术者的满足心情。